项翼和姬澄澈甫一冲出林外,便遇到无数剑士的围攻阻击。
他们都是巫教狂热的信徒,素来对唐衍惟命是从,此刻接到号令张网捕杀,竟是众志成城舍生忘死。
教中里自然有人认得项翼,但在巫圣的法旨面前,大楚皇帝又算老几?众教徒摆开剑阵一拥而上,口中念诵咒语祈福巫祖保佑。
项翼看也不看纵枪撞入剑阵之中,听得“嘭嘭嘭”爆响声如同梅花间竹不绝于耳,枪锋所过一个个血肉之躯爆碎开来,腾起团团血雾充斥在空气中,入鼻皆是血腥之气。
但其他的巫教教众依旧蜂拥而来,姬澄澈掣刀上前又拍晕了几个,与项翼一前一后几无凝滞一冲而过。
迎面又是两名巫教老者赶至,一名上前近攻,另一位则在后方念咒施法,倒也相得益彰天衣无缝。
项翼仍旧不顾不管如猛虎般继续前冲,他的身躯兀自在熊熊燃烧变得愈来愈亮,冲霄的光焰迸发出雄浑刚猛的气劲,未近身前已压得那老者喘不过气来。
“砰!”枪杆拍落,老者竭尽全力举剑招架,如同铁锤钉钉,将他的身体生生砸进下方的岩石缝隙里,直没过肩膀,仅露出个脑袋在惊惶呼喊。
说起来这老者沧海一粟境的强者,可对上命悬一线的项翼竟非一合之将。
后面的那位老者巫咒才念到一半,抬眼就瞧见项翼单手执枪仿似一道银色长虹呼啸而来,不由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掐诀念咒,仓皇抱头躲逃,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出一对翅膀。
就这样项翼在前开道姬澄澈在后,两人就像虎入狼群弹指间便冲出五六里。
但是从各个方向聚拢过来的巫教教徒变得越来越多,四下里呼啸阵阵似汪洋如泥沼疯狂地涌向项翼和姬澄澈。
虞妃儿胳膊搂在项翼的腰间,目睹此景心头震撼无以复加,惊怒道:“这些巫教的人……全都要造反么?”
项翼冷笑道:“巫教信徒只对唐衍言听计从,眼里何时有过朕这个皇帝?”
若是两军对垒遇到项翼这般盖世无双的战神,必定会士气崩坏落花流水。可巫教教徒皆是世代信仰传承忠贞不二的狂热信众,护教战死是他们无上荣光之事,眼见得同袍纷纷倒下,仍然争先恐后毫无胆怯退缩。
望着漫山遍野杀气腾腾的信徒,姬澄澈的头也大了起来。
谁想项翼突然毫无征兆地振枪挑出,枪锋吞吐闪烁迸发出一道道黑色怒雷,应声在人群里炸开了花。
他趁势折转猛朝右面的山梁闯去,掠过山梁前方山峰兀立怪石嶙峋,成群结队的灵修者隐藏其中,巫咒法术惊涛骇浪般打到。
“冲过去!”项翼面无惧色,提速冲刺视漫天光澜罡风如无物。
“我们走岔道了!”姬澄澈追过去提醒道。
项翼恍若未闻似一束闪电摧枯拉朽撕裂夜幕,已然冲进了怪石阵中。
姬澄澈蓦地想到了什么,身形加速与项翼齐头并进,撑开一道金红色光幕挡下了大半的巫术攻击。
项翼转头对姬澄澈示意道:“小子,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么?今天便让你见识一二!”
说罢,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山洞,洞口红云缭绕炽热无比。
四周的巫教高手见状不约而同高声呼喊,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试图阻止。
但姬澄澈和项翼如同两头出山猛虎锐不可当,杀开一条血路冲到了山洞前。
洞口外氤氲迷蒙,影影绰绰可见一座年深日久的石碑默然无语矗立在旁。
碑上有四个赤红色的大字龙飞凤舞以魔语书就——
“金汤火池!”
原来项翼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突出重围闯下灵山,他兵行险着声东击西,最终锋芒所向其实是这灵山圣地里的禁绝之所——
金汤火池!
在他和姬澄澈的背后,人头攒动数不胜数的巫教信众围聚过来,将山洞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洞口十丈之内。
那是石碑所在的位置,也是巫教所有教众的禁足之地!
他们只能眼睁睁瞧着项翼和姬澄澈携着虞妃儿闯入洞中,不由得睚眦欲裂愤恨难当,叫骂呼吼问候项翼十八代祖宗之声此起彼伏沸反盈天。
唐衍和护教四大法王衔尾赶至,仅以毫厘之差没能封堵住项翼和姬澄澈。
看着火云狂舞的洞口,唐衍眼中冷厉之色更盛,神色愈加淡漠不见喜怒,道:“传令封锁洞口,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