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节的背影,吴伦心中更是畅快:吴节啊吴节,你也有今天。想当初,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每次写信回来,都会摆出一副朝廷大官,族中长辈的臭脸,对我是一通教训。说什么我吴伦少年猖狂,生性轻佻。如今,呵呵,猖狂又怎么样,轻佻又怎么样,总好过生了一个傻儿子。
当年,吴伦读书的时候,还是吴节父亲出的学费。日常也经常寄钱回来接济吴伦父子,靠着吴节父亲这层关系,吴伦也算是考中了秀才功名。
后来,吴节父亲的官越做越大,吴伦也跟着面上有光,日常同人说话,也常将吴家出的这个大官挂在嘴边,好象如此一来,自己也是面上有光。
可惜吴节父亲死在兵变之中,又被朝廷抄了家,整个吴家的亲族也跟着面上无光。
这回吴伦不但再不提吴节父亲的名字,反竭力在别人面前把自己跟吴节父亲的关系摘开,说:“谁跟他是亲戚,天下间姓吴的人多了,我和他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去。”
“什么,你说我是靠他考中的秀才。嘿嘿,考场之上人情关系可都不好用,还得靠一字一句的真功夫,难道我吴伦这十年寒窗是白废的?”
不过,吴节家学渊源,若真是个才华横溢的饱学之士,将来未必靠着科举进入官场,表面上,这层堂兄弟关系还是要维持下去的。
如果他不是读书的料,鬼才理睬?
等到吴节回到新津县,吴伦特意举办了一个文会,让黄、姜等人去将吴节请来,想就近观察。
等吴节一到,吴伦这才发现这家伙不过是一个傻子,也谈不上任何前程。
于是,吴伦当场就翻了脸,对吴节是一通作弄,直到吴节失足掉进冰冷的江水之中。
“说起来,吴节父亲也算是我吴家的旁支,可就是因为做了大官,竟成了族长,对族中的人也是颐指气使。现在好了,你吴节傻子一个,而我吴伦已经得了秀才功名,凭我一身学问,将来中个举人自是不难。一旦我娶了唐家小姐,财雄势大,再谋个官职……哼哼,你不是官宦子弟吗?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废物,如果不想饿死,乖乖来拍我马屁,或许大哥我一高兴,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今日这个诗会意义重大,只要能进前十四名,做了宗之先生的学生,与宓儿照夕相对。以我的才学见识,还怕打动不了唐小姐的芳心吗?”
“什么前十四,呸,吴伦啊吴伦,难道你就这么没志气,要拿就拿第一,不如此如何能显出我的才华。对这次诗会我已经准备良久,光题目就猜了十几个,也预先做了不少诗词。也是我运气使然,竟然猜中了宗之先生的题目,哈哈,想不拿第一都难。”
实际上,文人诗会的题目也非常好猜。不外乎是写情写景,再扣上季节、天气和主人的心境,虽不中,亦不远。提前做他几首,到时候再动几个字,就成了。
想到得意处,吴伦几乎要笑出声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静侯佳音。
不出他所料,这第一场的比试,吴伦拿了第一。就两黄、姜二人,也挤进了前十四。
新津县的士子中,一口气中了三人,立即成为众人的焦点。
刚开始的时候,其他人还有些疑惑,等到唐老爷念出吴伦的诗句,又是一通评点,众人这才心服。
不得不说,吴伦的诗写得非常不错,颇有隋人风韵。
心悦诚服的同时,不少外县的读书人都走过来同吴伦攀谈交往,想认识这个成都府士林中的后起之秀。
后来还有一场比试。可不管怎么说,吴伦这首七言一出,已经确定他能够被宗之先生收录门墙。
至于刚才一字未写,出尽大丑的吴节,不过是其中一段花絮,一笑了之,也没人在意。
吴伦那诗确实写得好,增一字嫌肥,删一字嫌瘦。隽永流畅,又气韵浑厚,读之,嘴角噙香。
诗名《蜀中》。
“子规啼罢客天涯,蜀道如天古所嗟。诸葛威灵存八阵,汉朝终始在三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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