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纥人那野蛮成性的个性以及残忍无比的简直手段令人指,所过之处,男女非死即奴,简直就是一群未曾开化的野兽,最后夺光城镇村庄值钱的东西,绑着年轻的女人和被凿眼挖鼻的青壮扬长而去,留下满目疮痍的废墟,野蛮程度令草原上的胡人都自叹不如。
从那以后,多年来顾谦一直都在为自己放弃胡桥堡的事而深深自责,在痛苦之中日夜煎熬。
“军督大人啊~”
提及伤心之处,顾谦当即对刘策跪下来,泪流满面地说道:“我对不起陇州百姓啊,足足二十万陇州百姓被勃纥人杀害,八万多名百姓被抓去撒蛮高原为奴为婢,
都是我的错啊,这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死去兄弟,惨死的青壮,衣不蔽体的妇孺,还有襁褓中的死婴,我,我……”
“顾大人请起……”刘策起身将顾谦拉起,然后对他说道,“三百一十八人抵挡近两万蛮人多达七日之久,顾大人,你没有对不起陇州百姓!”
顾谦摇摇头说道:“军督大人,您无需安慰本官,当时本官心中也是怕的要命,只是早知会那样,我就应该誓死不退的,也许再坚持一下!勃纥人或许就不会进犯了……”
刘策摇摇头道:“不,顾大人,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真正对不起陇州百姓还有你麾下将士的,是高密,是他的见死不救才导致陇州蜀地悲剧的生!”
顾谦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多年来压抑在心头的痛,今日能在刘策面前说出来,他也舒畅了很多。
刘策能体会顾谦此刻的心情,其实换他是顾谦,在当时那种绝境之下,表现可能还不一定有他好,几百人抵御两万人,这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顾大人,天色也不早了,殿前司和河源官军还需要你多多照料,早些回去歇息吧,过几日,随本军督一起兵高阳,早些解除河源危局,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空间……”刘策拍拍顾谦的肩膀说道。
顾谦擦干眼泪,拱手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本官能与您结识,当真是三生有幸,请您安心备战,殿前司这片本官会严加看管,天色不早了,打扰军督大人安歇,还请见谅,本官先行告退。”
“顾大人慢走……”
刘策送顾谦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目送顾谦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勃纥,高原……”刘策闭目嘀咕一阵,而后睁眼坚定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本军督能君临天下,定当替中原百姓除去这一个又一个的毒瘤,还你们一个太平盛世的景象!”
转身步入府厅,刘策踱步来到一张红花梨桌前,拿起上面一支精致的的玉笛,然后坐在一把客椅之上,脑海里回想着顾谦所言与高原蛮族交战以及陇州百姓的惨状,宛若身同感受触景深情,开始吹奏起笛子来。
压抑伤感的笛声缓缓在府厅内外弥漫,将待在客房内的姜若颜吸引过来,感受着笛音所表达的情感。
一曲吹罢,姜若颜已经来到了刘策身边,轻声问道:“刘策,这是什么曲子,为何会如此伤感悲凉,听的若颜心中好是一阵难受。”
刘策放下笛子,落寞地说道:“《悲欢离合戏一场》,听顾谦所言,我能体会到胡桥堡上三百将士的凄凉,以及陇州百姓无助的悲鸣,这乱世何时才能终结,如果有这一天,我倒是愿意拿命去换……”
“刘策,我不准你这么说!”姜若颜闻言,连忙用手堵住刘策的嘴,“不准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就算为了百姓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你若死了,谁来救那些百姓脱离苦海,若颜又该怎么办?”
刘策轻轻将姜若颜放在自己嘴上玉臂放下,冲她微微一笑:“别担心了,我没这么容易死的,只是有些事既然决定担起了,就注定无法放下,只能一步一步朝终点走下去……”
姜若颜俯下娇躯,将头放在刘策膝间,轻声说道:“刘策,若颜知道,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中原百姓,若颜自知能力有限,帮不了你什么,只想能一直陪着你将这条路走完,
你若倒下了,若颜就扶你起来继续走,若实在起不来,你倒下的地方,也是若颜永远止步的地方,你不孤单,若颜会一直跟在你身边陪着你,只求你不要有那么悲观的想法好么?”
刘策伸手轻抚着姜若颜的秀,点点头:“若颜,有你这番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姜若颜惬意地感受着自己心爱男人的轻抚,缓缓开口说道:“刘策,你心里有什么话一定要和若颜说,若颜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哪怕承担不了,你说出来心里也会好受些,好么?”
“嗯……”
刘策轻吟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话,令姜若颜闭上双眼开始享受起这份与刘策难得的独处时光。
而在刘策和姜若颜相互依偎的时候,府厅不远处一间房间门口,一道倩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脸上写满了羡慕和渴望,幻想着依偎在刘策膝间被他轻抚脸庞秀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