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策闻言一愣,接过《职田策》翻开看去,顿时眉头一蹙问道:“秦司农,这职田策是何人给您的?”
秦墨说道:“不瞒军督大人,这份田制乃是公主殿下上午所呈属下过目,属下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刘策心道:“这个小妮子,打的倒是好算盘,拿本军督治下尝试这新法变革,无论是成是败都是本军督埋单,着实可恨……”
但想归想,刘策依旧仔细翻看起《职田策》上的内容。
待看完后,刘策合上册子,对众人说道:“你们也仔细看看吧,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这职田法对文吏受益最大……”
那些文政官吏闻言,立刻依言接过《职田策》,传递翻看起来,很快议会厅内传来小声议论的声音。
相比较而言,那些将领对此都漠不关心了,反正自己的土地都是靠军功换取,也不会去和那些文官争那些土产。
等叶胤接过文册仔细翻看后,不由叹道:“不想逸阳公主一介女流,居然能制定出如此严谨的田亩制改,不才真是自叹不如……”
刘策闻言,颇待一丝玩味地对叶胤说道:“叶参谋如此高看逸阳公主,不如你私下多去王爷府上多与她亲近亲近?”
叶胤一怔,随后放下手中文册,平静地说道:“既然军督大人吩咐,那不才就恭敬不如从命……”
刘策轻轻一笑,颇有深意的看了叶胤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这一幕却被许文静给敏锐的捕捉到了,看着刘策和叶胤之间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氛,顿时觉得这二人关系非比寻常,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在里面。
“莫非军督大人有龙阳之好?”忽然,许文静被自己脑海里忽然冒出的想法狠狠恶寒了一下,“这叶胤眉清目秀,行态跟唱戏的女戏子有的一拼,莫非私下里当了军督大人的小相公?”
不过,很快许文静就否定了自己这个荒唐又大胆的想法,自己和刘策出征许久从没见刘策有这方面怪癖的兆头,只能自嘲的笑着摇摇头。
很快,所有在座各人都已看过这本新的田制文册,法忌当即起身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这份文册从字面上看,符合眼下即将开府设衙,招募人才汇聚门下的利益,但这样的话,对我来年军督府财政支出就又多了不少压力。”
税务司甘兆阳也附议道:“是啊,军督大人,虽然眼下军督府财政宽裕,但各行各业都需要发展,能省一分是一分,更何况明年塞外和冀北还要投入大笔资金加紧开发……”
而商务司吴学礼却有了不同意见,起身对刘策拱手说道:“军督大人,属下倒是认为此法可以试行,各行各业虽然目前收益浅薄,无法为军督府带来可观收益,但从长远来看,一旦工商规模形成,这其中所产生的利润是十分惊人的,
属下以为,大周沉珂多年,民不聊生最大弊端就是朝廷对土地过于依赖,从而轻视工、商两业发展,
土地,不单是百姓赖以生存的根,也是抑制其他各行发展的罪魁祸首,大周旧制官僚利用手中职权抢夺百姓田产,百姓失去土地就等于失去了生计,却又没其他本事谋生计,只能变得越发的窘迫,
同样,那些官僚拥有大量土地后却不愿意缴税,将本该自己负担的那部分税全都强加到了那些百姓头上,如此恶性循环之下,这个王朝焉能不腐朽?
军督大人自到远东之后,大力提高工匠地位,创办盐铁业,又大力扶植补实业发展,眼下那所谓工业化也已经初具雏形,仅郓城炼铁厂今年一年铁料产量就达到一亿八千万斤,差不多是大周所有匠作坊三四年的总产量,
还有各式玻璃厂、铁钉厂、碎石厂兴起,将来工业所产生的利润远比从土地里抠税要多出数倍,何必又在这小小的田亩土地上固守不前呢?
因此属下建议职田法可以试行一年为期,试试效果,若可行再制定相应政策予以监督,发行全冀州甚至塞外执行……”
吴学礼的话让在座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刘策,对吴学礼是暗自赞赏。他这番话已经打破了传统小农思想的范畴,直接是以扶植工业为主,摆脱对农业的依赖,也算是变相的工业变革了,这思想放现在是相当先进的……
秦墨和叶斌听完吴学礼的话,都暗自点点头,非常认同吴学礼的这番说辞。
法忌则撇了撇嘴,对吴学礼说道:“吴司长,你这番话说的是好,但现在实行起来怕是很难,土地依旧是百姓的命根子,这职田法无疑是与民争利的行径,怕会引起很多人不满……”
吴学礼刚要开口,刘策却站了起来说道:“好了,不用争了,本军督就同意试行这职田法,一年时间,若不适合就立即废除,重新再制定合适的田亩制,等开府建衙就开始登报在远东各处招募吏员,待考核通过后,就按职田法上的条令执行,会就开到这里,苏文灿留下,其他人就都散了吧……”
见刘策一锤定音,众人当即起身告退,很快,议会厅就只剩下刘策和苏文灿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