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在西山啊。
只不过,从前在太子身边的是老师,现在在太子身边的是学生而已。
科举规矩不能更改,西山书院三年之后,势必还要卷土重来,将来必是更加可怕,天知道到时候要参加考试的考生会有多少,那么朝廷总要给其他的读书人一点机会。
于是弘治皇帝的办法很简单,补录十五人为贡生,你西山书院考中多少,朝廷就补录多少,如此一来,其他的读书人便不担心自己有才华,而无晋身之阶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名声不太好听罢了,毕竟人家是会元,未来可能还是状元,是榜眼,是探花,是二甲第一名之类,而你只是个补录的贡生,未来大抵也只是赐同进士出身。
“陛下,若是补录,未来授予如此多的新官,臣恐到时……”谢迁虽也觉得这样做很好,可也不得不有些顾虑。
弘治皇帝则是摇头道“而今是百废待兴,大明要出海,要广泛的推进新粮,所需官员,只怕得要不少补录吧,无妨。”
既然这样,谢迁也没什么好继续反对了“臣遵旨!”
弘治皇帝舒坦的松出了一口气,这西山书院,竟在不经意之间解决了自己一个心头之患。
他心里只感慨着,而今太子有了西山书院为班底,朕……倘若真到了回天乏术那一日,想来……也是死而无憾了吧。
刘健则是久久的绷着脸,这个时候,实在不该激动,深呼吸,不要急,还有殿试呢。
………………
西山书院,却已是热闹非凡。
朝廷下了旨意,鉴于西山书院的成就,为朝廷培养了诸多英才,因而营造石坊、仪门,上书西山书院的显赫功绩。
工部早早来了人,预备开始营造。
而西山书院外头,却早已是彩旗飘飘,无数的匾额悬挂了出来。
“状元及第”、“榜眼”、“探花”,还有“进士及第”的金色匾额,挂在了西山书院的院墙上。
这些匾额,都是欧阳志等人的身份,除此之外,新近又挂上了新科的牌匾,祝贺刘杰高中会元,再有恭喜其后八名弟子,统统上了墙,恭喜他们高中贡生,名列前茅。
其他六个,虽也是贡生,却只有一行小字“又六人,亦中贡士,名次不显,诸生引以为戒。”
“……”
这六个新近贡生,看着引以为戒四字,想哭。
自己六人算是丢大人了,成为了典型,而且还是坏学生的典型,也成了西山书院之耻,在这玲琅满目、金光闪闪的无数牌匾之下,显得格外的不起眼。
耻辱啊。
丢人啊。
可是他们能说啥?
是自己的问题啊。
书院教授水平这样的高,若不高,自己的师兄弟们怎么能霸占前九呢?怪只怪自己天份不够,怪自己不够努力。
除此之外,这高墙上,还留了许多的空位,是为了未来,这一科新晋的状元、榜眼、探花以及进士及第准备的。
整面墙被挂的满满的,怕是到了下一科,又需营造一面墙来,专门来悬挂这些牌匾。
在这个时代,若是有谁家挂一个进士及第的招牌,这真是祖坟冒了青烟,这牛逼吹完了一辈子之后,甚至就算是进士死后,这牛逼还能吹到自己的玄孙。
物以稀为贵,可反面是……
在这西山书院,进士、贡生,似乎不太值钱。
进了书院,书院里开始挂满了各种条幅,条幅上是装裱好的各种牌匾,上书“今日不流汗,明日打至你流血。”;又或“要成功,先发疯,下定决心往前冲”,“名落孙山,不妨去死!”、“学新学、考八股!”
这些牌匾里的文字都很俗,而且此等俗气的文字,张贴的到处都是,尤其是在明伦堂里,更是挂的到处都是。
可偏偏,人走进去,便有一种澎湃的感觉,整个人热血沸腾。
那前来营造石坊的礼部和工部官吏们到此,都懵了,他们有点儿恍然,这十五个贡生,就是这般的产生的?
更可怕的是,他们到了一处库房,发现这库房里的纸张堆砌如山,打开一看,一捆捆的纸里,俱是密密麻麻的文章,这些家伙……他们……他们……将作八股文当做吃饭吗?
而方继藩此时,正仰着头,看着一个个匾额,心里很有成就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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