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了,便道“王学士,要有气度,他不过是玩笑而已,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是啊,是啊,王学士万万不可动怒,同朝为官,这有什么可气的。”
王不仕的眼神,慢慢柔和,便提笔,一副和自己不相干,想要继续忙自己的公务。
可这几个翰林见状,却都挤眉弄眼。
那严喜则一面喝茶,一面露出怡然自得的样子。
却在此时,一个书吏急匆匆的来“诶呀,诸公,谁在旧城有宅邸?”
这些闲来无事的翰林们都抬头,一听问旧城的事,便都下意识的看向王不仕。
王不仕却是气定神闲,不过他还是微微吃惊,商贾们的动作,真的太快了。他淡淡道“何事?”
“翰林院外头,有人急的到处在问呢,学生看翰林院诸公都在议论,便入宫来,看看待诏房这儿,有没有人想卖。”
“呀?”一个翰林道“怎么,宫外有人购置旧城的土地和房产?”
书吏道“可不是吗?诸公,是这样的,说是铁路总站那儿,已经宣布了,铁路票从旧城到新城,总计十三个站,从一站至下一站,统统一文钱的车费,哪怕是从头坐到尾,也不过十三文钱。消息一出来,满京师的商贾都疯了……还听说,西山建业,在旧城已有规划,要进行大规模的破土动工,不但有戏院、学堂、铁路站,还有住宅、市场……噢,每一个站,还有商业街,未来,不只要有铁轨线,还会开拓一条沥青路,十车道……总之,新城有什么,那儿,应有尽有,何况旧城本就有人气,建了宅子,是不愁卖的。”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严喜心里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对吧,就因为一条铁路?
一文钱就可坐一站路,这价钱,对于任何务工的人而言,可谓是低廉至极了。
可是……
书吏道“外头有人传言,说是,京里不少的匠人、商户,还有富实一些的百姓,还没有住房呢,何况,从前不是有许多的人,将旧城的地都卖了吗,可在新城,又买不起宅子,现在好了,旧城这么一开发,这西山建业将消息传出去,就不少人在打听价格,想要买了。正因为如此,现在一些商贾,正在借此机会,到处询问有没有人旧城的地,正好,趁此机会,可以跟着西山建业,发一笔财。现在……旧城的地,已涨了三倍!”
三倍……
严喜等人,吓的脸都绿了。
尤其是严喜,他可卖了王不仕三十亩地呢,总共才得了王不仕千把两银子。
可这转手之间,自己就亏了几千两?
卧槽……
几千两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其他人也顿时面色苍白如纸……
王不仕却是淡定无比,凝视着那书吏“三倍的价格,竟也想收购?这商贾怕是疯了吧?”
“是疯了,听说,至今没一个人肯卖的,都说会涨,还有人说,只怕涨十倍,也没人肯卖。”
书吏一脸钦佩的看着王不仕。
王不仕沉默了片刻,却是淡淡道“不,不只十倍,二十倍,至少都是这个数……你等着看,明日,价格怕就会到十倍,半个月内,定能到二十倍,所以,你去奉劝一下,告诉那些手里有地的诸公,让他们别急着出手,千万莫昏了头。”
二十倍……
严喜心里一咯噔……
现在他已不觉得王不仕是疯了,因为事实上,王不仕这厮……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瞧他如此淡定的样子,十之八九……还真可能是二十倍。
自己卖了三十亩地,一亩不过五百两,这岂不是说,自己亏了……亏了……近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银子……
这是什么数目。
自己竟和巨富,擦身而过。
“啊呀!”严喜突然一摸自己的头,内心悲愤到了极点,便觉得头痛欲裂,还来不及痛哭流涕,竟是头晕目眩,等这啊呀一声,整个人便直挺挺的倒地,昏死了过去。
可此时,其他的翰林,却都个个颤抖,牙关在打颤,严喜亏得最多,可其他人,也没少亏哪。
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严喜,自己都想找个地方,撞死得了。
倒是那书吏好心,疾步上前,掐严喜的人中,一面道“严侍学,严侍学,你醒醒,你醒醒……”
严喜悠悠转醒,双目带着迷茫,可突然一股记忆涌入脑海,随即,一种极痛的感觉又传遍全身,于是,又是啊呀一声,歪头,痛的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