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下意识想要申辩,可在宁夫人满脸嫌恶与谢彰的一派严肃之下,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证据他自然是没有的,但除了她们母女,还能有谁?
宁氏也就罢了,她不过是个薄情妇人,可傅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她竟然也下得了这样的手,如此背刺她的亲生父亲?
她就不想想,没了他这个有官身的父亲为倚靠,她将来的归宿会比她母亲还不如吗?哪个大户高官肯娶个商户女!
“傅大人有证据没有?没有证据,那我们兄弟可就要来硬的了!”
这时候抱着胳膊站在后方黎江黎淮二人也撂起了狠话。
这二人虽是护卫,一身气势却似比傅筠这个朝廷命官还要强,也不知他们是哪来的底气!
傅筠自知今日不可能再拿捏得住宁夫人了,当下咬牙,朝谢彰拱手:“下官一时竟忘了与宁氏已然分道扬镳,故而没忍住有所失态,在此下官向娘子赔个罪,也请谢大人看在下官初犯的份上,宽恕则个。”
也是他倒霉,怎地偏偏就撞在御史手上,且这御史还是曾经让宁氏收买过的谢彰!
谢彰沉声道:“你走吧!”
傅筠当下谢过,而后招呼起护院们,掉头出了门。
谢彰待他背影消失在围观人群之后,凝眉看回了宁夫人:“傅筠此举实在是为朝官抹黑。方才我为免他更加记恨夫人,故而且饶恕了他。
“夫人若是想要告他,回头可拟个状子送到都察院来,届时本官会替夫人主持公道。”
宁夫人朝谢彰深施一礼:“大人所虑甚是,傅筠此人心胸狭隘,逼急了他定然暗中报复。方才多亏大人来得及时,替民妇解了围,民妇感激不尽。
“原本是不该姑息他,只是今日之事我看着应还有误会在其中。
“既然他将要调离京城,也为了我一双儿女体面,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吧。
“民妇再次拜谢大人。”
谢彰闻言眸光忽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说完他又道:“日后他若是再行骚扰,夫人则应即时上告才是。监察百官是言官之责任,夫人不必顾忌。”
“民妇遵命。”宁夫人颌首,而后道:“大人请入内喝杯茶吧,——苏掌柜,让人沏最好的茶来!”
谢彰连忙推辞:“我乃是替小女前去拜访女师,恰好路过此处,听到有争执而进来的。你们忙!”
说完他便示意身旁文士,领着护卫走了。
苏掌柜等人伴着宁夫人相送到门外,看着坐在马车中腰背挺得笔直的谢彰,当中一名掌柜道:“奇怪,这谢家小姐要请女师,怎么不是由谢大人的夫人出马,却是由谢大人亲自来?”
围观的人群尚未散尽,当中有人嗐了一声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前任府丞大人的夫人过世多年了,一直没有再娶。
“听说他们谢家是湖州的大族,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将谢小姐放在家中教养,这些年他辗转各地为官,都是把女儿带在身边的……”
宁夫人收回目光,转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