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钰垂头沉思了片刻,末了把头摇了起来:“没有,荣王应该不知道。因为荣王连连冗是什么来历都不清楚。徐胤干这些事,连冗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打听到了!”
刚刚说到此处,梁郅便回来了:“不愧是宁家商号的少当家,你算的很准,那两条船明日晚间就会到达通州,由于你们早就跟宁伯母打了招呼,宁家在航道沿途的铺子都在注意这两条船,根据船夫沿途留下的信息,最早明日下晌到岸,最晚明日凌晨!”
“那徐胤呢?”傅真问,“他有什么动作?”
“他这几日按部就班的上差,没有别的什么动静,倒是何群英今日上晌已经前往通州了。”
傅真想了下,说道:“那你现在把城门下的差事安排一下,也去通州。早做准备,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
“我就是进来说这个的,”梁郅道,“我刚才已经让肖驷去传话给老七,让他把城门盯住了,我这就出城!”
“小心点!”
傅真嘱咐他一句,目送他出了门。
禇钰起身:“不知我能做点什么?”
傅真打量着他:“日后肯定会用得着你,但你先把身子彻底养好吧。荣王和徐胤肯定在四处找你,暂时不要急着出门。”
禇钰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末了还是打住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禇钰是肖驷驾马车来接回去的,彼时日色已经西斜。
而与此同时,一张便笺也送到了徐胤手上。
火红夕阳透过窗棱照在他一边脸庞上,霞光与窗棱的阴影相互衬托,他的脸如同变成了戏台上的脸谱。
“是否何将军来信告诉船的情况?”
屏风下的连冗,见他迟迟未语,不由上前了一步。
“不是。”徐胤把信折起来,“太子宣章士诚进宫了。”
连冗抬头,看他片刻后道:“这不是好事吗?殿下手段了得,短短几日,就已经查到了章家头上。”
“但这么查下去,我还没有进得了他的詹事府,他倒要先拿住我的把柄了。”徐胤看了他一眼,“他查到了章家,必定也会查到我和永平,白鹤寺里的那场火,怕是要瞒不过去。如此一来就很被动了。”
连冗道:“看来得尽快想办法达成咱们的目的,才能应对这些隐患。”
徐胤对着屏风,负手站了片刻,忽然道:“永平这几日如何?”
连冗俯身:“太太这几日都在灵前尽孝,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一提到老爷就……”
剩下的话也不必说明白了,如今在永平眼里徐胤是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们主仆却是再清楚不过。
“那是我不对,没顾上安慰她。”徐胤嘴角又扬起了一丝讥讽,他把便签点火烧了,转身往外走:“去王府。把濂哥儿带上,一道去王妃跟前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