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朝最南边的关卡叫做割鹿关,正对大夏王朝的寒微关。之前汉夏两国开放通商,人潮涌动,但今时不同往日,随着那夏国新任暴君的即位,他公然无视大汉威仪,明目张胆的向边关增兵设防,导致两国关系紧张,商户断交。明里,是大汉对夏国施行制裁,暗里,却是国土面积只有大汉四分之一的夏国,坐拥水乡肥地,丰富物资,掐断了不少大汉的物源。
所以这场商战,谁也没有占上几分便宜。反倒是位于夏国以西的“金账汗国”,借此时机利用牧羊牛马与夏国通上了商,且两邦宜好,眼看就要建交。反观大汉的上北临国“北国”,本来的商业联国,此时却正和大汉打得火热,商业往来变成了兵刃相见,北伐战场愈演愈烈。
往来割鹿关的人瘳瘳无几,昆黎悠闲的驾着大马通过城洞,前往寒微关。
四下空旷,一望无垠。地平线的远处,一排漆黑的通关要塞映入眼帘,壮丽苍凉,望近走远。昆黎看了看脚下的黄土,唯在这片土地,不属于汉也不属于夏,还没有被贴上任何标签。
天色渐暗,长风袭卷。
身后传来一阵铜铃的响声,一辆朴素的深蓝马车快速赶来,旁侧跟着几名随从。土地上留有一道道不知道何时挖的战壕,昆黎侧马让路,与马车擦肩而过。
风吹起了车窗帘子,无意间的一眼,昆黎与坐在车中的白袍男子视线相交,少女一窒,好一副滔然于胸的褐瞳,生得如此漠亮,当真不凡。
笼罩的夜幕下,蟋蟀振翅鸣叫,随着那辆仆素的马车疾驰而过,一股徒然袭来的肃杀之气也无端而起,紧接着,更是悉悉索索的浅声相继响起。警惕的昆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着两侧荒野上下起伏的一道道纵深沟堑,感受着风雨欲来的绝杀之气。
草丛煽动,风吹鹤唳。
紧接着,身后的割鹿关传来响声,马潮压迫着风声横扫而过。
二十几名铁骑战马从洞开的城门一跃而出,马上的人如钉子般钉座于鞍,风驰电擎般便追上了前面的昆黎。
玄黑斗篷遮住了马上人的身形,绝尘而起的奔雷煽响,风砂走石,地面颤动,顷刻间便将昆黎卷了进去。突然,只觉四周寒气逼来,下一秒,无数箭驽如星矢般从栖息的沟堑如雨暴射,神经紧崩,马上少女兔起鹘落,落脚瞬间向前翻滚,一个翻身滚落到一处沟壕。
她藏身沟壕,大脑飞快的运转,这是什么情况?简直莫名其妙!
身下大马一声咆哮,飞来寒箭左进右出,登时便将大马眼珠激射出体。如蝗利箭穿透身侧二十几人的玄黑斗篷,迸射头颅,红白液体顿时喷浆而出。铁蹄战马四蹄翻飞,人们嘶喊直冲云宵,仿如麦割般齐刷刷倒下,血腥与铁锈的味道疯狂地刺激扫荡着这片荒川。
嘈杂的鸟叫消逝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肆虐的长风卷动着脚下的尘土,蒸腾的热气从坚甲利锐里奔泻而出。沉重划一的脚步声和着同样节拍的铠甲震动声,赤色的帽缨,如林的马槊,近百名身着漆黑铠甲的劲旅,缓缓地从埋伏的沟堑中跃身而出。
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残破尸体,数名士兵走入其中,左探右看,检查尸体。须臾,一名小伍长上前向打头的男人禀告道:“校尉,应该没有活口了。”
男人眉头紧紧皱着,那张历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叹口气,男人声如寒铁:“仔细查找,割下他们的脑袋,快马送到榷都皇城,让国都的人去确认这里面有没有夏国的新任君王——夏谋!”
“是”
夏王?藏于沟堑之中的昆黎黛眉紧蹙,有士兵拿着长刀向她的方向扫荡而来。猛然站起,她一眼扫过横尸遍野的现场,铁锈与血腥,铠甲与利箭,黑红血液顺着土地的纹理殷染开来,似无数条攀爬在地的狞恶小蛇。这些死人的穿着怎么有些眼熟,她惊呼道,“这里面有夏王?”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