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坐在马上,马尾轻甩,缓缓地走在官道上。
少年肩膀上站着一通身绿油油小鸟,不远处的上空,盘飞着一群白鹭和白鸽。
嘀咕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地侧头。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没看见,已经第八次了!”白衣少年瞪了瞪肩膀上的小鸟,愤愤说。
那小鸟飞到少年眼前,打转地飞着,快速地飞开。接着又站回原位,开口训道:
“嘀咕!嘀咕!”你跟人滚床单也就罢了,还每次滚完就被撇下!丢脸啊!
云十一翻了翻白眼,低头想想——也似乎如此。
有些委屈地啧吧啧吧小嘴,低声道:“那……我睡得太沉……醒来他都走了……”
等她半夜终于恍悟被他给绕了去,气愤地大骂他腹黑,他仍继续搂着她,闭着眼睛,风轻云淡地开口:“娘子若是睡不着,我们何不继续没完成的周公之礼?”
她立刻便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窝回他温暖的怀抱里,窝着窝着就睡死了……
醒来已近中午,人去床空。
“嘀咕!嘀咕!”小嘀咕双翼插腰,母夜叉般教训起来。
你瞧你!这赖床的毛病老是改不掉!活该被人睡完就抛弃!
云十一委屈低头,拢着脑袋。
她还有一肚子疑问要问他,一大堆话要跟他说……
他却每次都神神秘秘地消失,正如他神神秘秘地来。连挥挥手也没有,潇洒地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她一人——牵肠挂肚。
嘀咕见她如此可怜神色,只好闭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嘀咕!嘀咕!”右翼指了指嘴巴。
它问云十一:那他又没有说过什么?
云十一嘟起小嘴,低低回答:“他说我把他睡了,要负责。”
嘀咕听完,一动不动,嘴巴张得前所未有的大。
好半晌,它终于反应过来!
“嘀咕!嘀咕!”主人,你还真不赖哟!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真赞啊!不愧是我的主人,果然有我嘀咕的风范啊!
右翼拍了拍云十一的肩膀,一副“兄弟,我服了你”的小模样。
云十一没理它,心里头乱着呢!马蹄声声,心绪乱飞。
她与他,已经是撇不开的关系……
她是想撇开,可结果是:越撇越乱,越撇越亲密……
而且,她内心也清楚,自己撇不清,也不愿撇清……
嘀咕说得对——自己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叫爱情的毒,而且——毒已深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了。
唉——
怎办?!
既然明白已经中毒,而且无药可医,那么——就让爱情的毒药来得更猛烈些吧!
撇不掉,理不清,那就直接沉沦!
彻彻底底,全副身心,完完全全……
“好!我负责!”大声喊了一句,对着蓝天白云,对着高山流水,对着——自己的心。
嘀咕被她这么突然大声一句,吓了一通,听得她的话语,立刻给她赞赏的眼光。
“嘀咕!嘀咕!”指了指飞在不远处的整齐白鹭和白鸽。
主人,是啊!你就应该向我多学学!瞧,那些都是我负责来的……
云十一翻了翻白眼,不屑侧头:“别!咱们不在同一档次,我没你厉害!”
摊上一个那么腹黑的,就一个,她都快招架不住。
事实上,她已经招架不住了……
“嘀咕!嘀咕!”小嘀咕不好意思地捂嘴,笑得似乎真的很不好意思。
云十一干脆抬头望天,眼不见为净。
“咦——那是——”
只见一雄鹰翱翔蓝天下,展翅高飞,气势狂傲。
突然,雄鹰直冲而下,一倾千里,快如电,猛如风,眨眼停在云十一不远处的岩石上。
巨大的双翼收拢,它傲慢地瞥了瞥向它狂奔而去的嘀咕,头一横。
“原来是傲日啊!”云十一笑眯眯地打招呼。
好些日子不见,瞧它刚才的极速飞法,翅膀应该没事了——那腹黑家伙的医术,还真不是盖的!
以自己的水平,傲日恐怕以后只有做宠物鸟的份儿。
傲日听见,朝她看了过来,桀骜不驯的鹰眼微眯,对她低了低头。
云十一呵呵笑着,这应该是傲日打招呼的方式。
这时,“扑哧——扑哧——”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停在傲日旁边。
云十一立刻眼尖瞧见白鸽脚下带着一个小竹筒。
她翻身下马,走了过去,问:“傲日,这白鸽是你带来送信给我的,对吗?”
傲日点了点头,冷眼瞥了瞥贴在它胸口上的小嘀咕,喉咙里发出“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