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楮虽然比邓铨小,但也五十多岁了,在某些方面他与邓铨倒有些相似,比如邓铨一生只有一子,但那唯一一个儿子没有留下后人便早早夭折,而这程楮状况虽比邓铨好,却也没有好太多,这程楮家中妻妾众多,却唯有一子,这唯一的儿子今年刚刚弱冠,尚未娶妻,自出生起身体便不好,大夫言说是先天之疾,现在虽能行动自如,但寿数几何,实乃难说。
这般状况,那程楮自然想着早早为儿子娶妻,最好能生下一个两个三个以及更多的孙子出来,方算得上后继有人。
但他这儿子,却是个天生犟种,明言要娶便娶名门贵女,还得是嫡女,否则宁愿不娶。
“那程家虽豪富,但也只是个商贾之家,想要娶名门贵女,还必须是嫡女何其之难,但程员外只有那一个儿子,又生来带疾,劝了几回他仍是固执己见,程员外夫妻也没奈何,便专寻那落魄了的公卿之家的小姐,言说愿以万金聘之,但是寻了几家,人家也只愿意以庶女许之,说句不好听的,那程大公子若是个好好的人,没病没灾的,只凭着那万贯家财,他的想头说不定还真的能成。
但是他那相貌,明眼人一看便觉得不大健康,再稍稍一打听,他家这些年四处求医,谁还不知道,所以自从程大公子十六岁程家便开始为他四处说媒,一直现如今的二十岁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李妈妈看了耿星霜一眼,有些同情她。
耿星霜却是没注意到李妈妈的眼神,听着李妈妈的话,她脑中出现了昨日在临水轩中看到的那名脸色偏黄,长了些许斑点,瘦的和麻杆一般的男子,当时她就觉得那人身体应该不太好,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杨四爷唤他“程兄”。
李妈妈继续说下去,“因为经历有某种相似,邓老爷与那程员外倒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这次程员外却告诉邓老爷,他的儿媳妇有些着落了。”
听到这里,耿星霜心中一跳,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大概是母女连心,阮氏也是眉头紧皱,她捂着胸口问道:“李妈妈,他们说的不会是霜姐儿吧?”
李妈妈眼中的同情之色更浓了些许,点头。
“程员外说的就是霜姑娘,那程员外说,耿二老爷虽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只是因为他那侄女不仅早早定了亲,且父母双全,即使是伯爷和伯夫人,也不好越过大老爷和太太你,重新为霜姑娘择一门亲事,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岂有此理,他耿澄真是好心机好算计啊!谁给他的权力谁给他的胆子!”
阮氏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金盏,去外院将大老爷请进来,让他也听听他那位好弟弟都做了什么!”
不仅阮氏愤怒,在屋里服侍听着的几个丫鬟也都听的纷纷握拳。
至于耿星霜自己,可能因为之前已经有些感觉了,这时候反倒很冷静,不过她也没有阻止母亲去叫父亲过来的行为,的确,这事直接从李妈妈嘴里说给父亲听,更有震慑力。
金宝替代金盏去外院跑腿,她脚程快,耿温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见金宝神色凝重、脚步匆匆的模样,也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所以来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