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妃却眉头微蹙,等六公主魏钰如一阵风一般冲进内室后,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本宫说过多少次,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你若是生在外面,少不得被人说没有教养,不懂礼数……”
“好了好了,她是我大宁的六公主,是朕与欣妃你的掌上明珠,真正的金枝玉叶,谁敢说什么!”
不等欣妃说完,就被盛宁帝摆手打断了,那靠山当的是又稳当有牢靠。
“我就知道父皇对我最好了。”
魏钰坐到盛宁帝身边,撒着娇,问出她急忙跑过来的目的,“父皇,我听荣公公说你出宫相看女婿了,不知此届秋闱可有令您满意的驸马人选?您要是早说,女儿就陪你一起去了。”
盛宁帝故作高深的“嗯”了一声,似乎在考虑如何说,六公主顿时紧张起来,莫不是真的给她找了个驸马?
她朝自己母妃看过去,欣妃只是含笑回看着她,这神色……六公主心里打起鼓来。
“钰儿别急,这宁都城的举人没有配得上你的,待明年春闱,届时全大宁的举子们都会进宁都城赶考,到时父皇一定会为你选一个文武双全、品貌上佳的驸马的。”
六公主在心里“吁”了口气,吓死她了。
盛宁帝从欣盛宫离开后,并没有回宁盛殿,而是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皇上要过来?用午膳吗?”
坤宁宫的掌事嬷嬷和嬷嬷惊讶的看着被荣公公派来通传的小太监六顺,有些不敢相信,帝后虽然还维持着表面的体面,但是除了初一十五,盛宁帝会按例过来点个卯,平常是从不踏足坤宁宫的。
“嬷嬷,莫要为难小的,小的哪敢妄自揣测皇上他老人家的想法,师傅只说让小的来通传,没说用午膳,也没说不用午膳。”
六顺笑眯眯的说道,看起来很诚恳,但是和嬷嬷也是在这深宫中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哪里听不出来六顺这话中不冷不热的推诿。
这还不是因为皇后不得宠,就连宫务都被下面几个嫔妃分了,大皇子虽然是嫡出,又居长,正儿八经的嫡长子,但是皇上一直没有立储的意思,对大皇子的栽培和其他几个皇子似乎也并无区别,这前朝后宫,一双双眼睛都亮着呢。
大概觉得这坤宁宫是冷灶,就算还没有冷那么透,但是想热起来也难,毕竟似乎从来就没热过。
和嬷嬷心中不悦,却知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她得先禀报皇后。
皇后得知皇上要过来,不喜反忧,“莫不是理儿又做错了什么事?是谁来通传的?可说了什么?”
和嬷嬷道:“是六顺来传话的,倒没看出来什么,娘娘,昨日殿下才来坤宁宫见您,若是有事,殿下昨日应会告诉您的,况且我们殿下何时真正做过什么错事!”
皇后被她这么一说,镇静下来,“你说的对,要是真有什么事,理儿不会瞒着我这个做娘的。”
说着,皇后神色变得哀怨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愤恨,“本宫何尝不知,理儿是个好孩子,他口中理儿做的那些错事……恶事,又有哪一桩是真的错事恶事,只是他看不上本宫母子,这才往理儿头上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无非是不想立理儿做太子罢了!”
皇后越说越气愤,和嬷嬷忙劝道:“娘娘息怒,这次皇上未必是因为殿下的事过来的,只是不知皇上会不会在坤宁宫用午膳,这需不需要准备……”
“备着吧。”皇后很快调整好情绪,吩咐道。
盛宁帝比六顺通传的时间来的要稍晚一些,这倒并不是他故意晾着皇后,而是他在路上遇到了自己的三儿子平王魏恪。
魏恪是去钟毓宫陪钟贵妃用午膳的,父子二人相遇,一个恭敬的请安,一个严肃的问话,然后魏恪便邀请皇上一起去钟毓宫用午膳,这便是皇上喜欢这个三儿子的地方,除了魏恪之外,皇上没有被这般随意邀请过,他在平王这里体会到了普通父子之间的那种平常相处模式。
即便只是有时甚至偶尔,盛宁帝也因此对这个儿子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