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个奸商。”唐承念啐了一口,看向身旁的人,也有些讶异,“我没想到,严师兄居然是罗老板的人。”
严子戎低声地笑了出来:“倒也不是她的人,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哦!”唐承念不在意地将头转回来。
这位严子戎严师兄和罗遗珠之间,也许真有一场交易,但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刚才出手,也是怕罗遗珠真被罗丰邬抓了回去,她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奸商,但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带入火坑。
现在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奸商,敢在这里对峙,她哪能没有一点把握?
严子戎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了罗遗珠身边。
他能用一道水箭将罗丰邬射下来,自然还能再把他打趴下一回。
罗丰邬飞快爬起,忍着小腿被贯穿的痛,咬牙说道:“小子,不要自误,如今你若是让开……”
“我不让。”严子戎学着罗遗珠的姿势,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语气带着不屑,“我偏不让。”
“你……你这是想和我罗家作对吗?”罗丰邬又搬出了“罗家”这面大旗。
严子戎轻笑道:“别说你背后罗家是否保你,我严家也不惧什么罗家。如果现在你不走,没关系,罗姑娘我是保定了,也不在乎真跟你对付,可你要是搬出罗家啊……就是要掀起严罗两家之战了,你敢吗?就算你敢……你能代替罗家说这句话吗?罗家的话事人可能是罗沉绝,可你……哼!在此之前,我还真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你!”罗丰邬想骂,可咀嚼着严子戎带着点威胁的句子,余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代表罗家?他当然没资格。
就算想诳这小子,他也不敢,毕竟他在家族中的情况,罗遗珠还是知道的……咦?
罗遗珠莫非也是在诳他?
罗丰邬越想便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不然罗遗珠怎么忽然就有了底气……
装腔作势嘛!
没错。他又何必惧她?反正,他不是还有那一招吗?
于是罗丰邬笑了起来:“小子,你不用说这些,我不能代替罗家,难不成你就能代替严家吗?”
“我可以啊。”严子戎理所当然地把话给他堵回来。
“咳咳……你在我这儿装腔作势没有用,如今我非要把她带走,你敢拦,便是代替严家向我罗家宣战!”罗丰邬想起几位族老将自己派出来时的殷切表情,心中一热,对么。他也不是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也不是能任这种小娃娃欺负的!
可严子戎还就跟他杠上了。直接踏出一脚拦在罗遗珠面前:“我非要保她,你待如何?”
“你……”罗丰邬又噎住了。
他还真拿这小子没辙,他刚才吃了那道水箭的厉害,晓得自己还真不是这厮的对手。
难道,真要请那张符诏?
可……可是那位说过,符诏只给他一张,如今用了。便是没了。
这符诏,便相当于一件事啊,那位能替他做一件事啊!
难道真要用在此处?
罗丰邬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有什么用?他抬起头,前方是两个嚣张的青年人。
一个躲在另一个身后,都轻蔑地看着他。
凭什么呀!
我偏要请这张符诏,到时候,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嚣张,能不能再这么轻蔑地看着我!
罗丰邬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张黄纸,瞬息间送入灵气,激发了这张纸。
罗遗珠眼尖,当即喃喃道:“符诏!”
“小侄女,你还有些眼光!我便让你瞧瞧,就算你在外头勾搭了个野男人,他能救你一回,终究不能救你一世!”罗丰邬冷笑一声,也不顾忌面前这罗遗珠是自己兄长的女儿了,怎么难听怎么来,在他看来,等那人一到,这罗遗珠跟他们回罗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
一道烟雾在罗丰邬身前慢慢成形,而罗遗珠和严子戎还有闲心谈论。
“符诏?”严子戎摸了摸下巴,往后微微倒了点角度,“这人在你们罗家是什么地位,连符诏都有?‘燃灵则人至’,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发出手的大街货。”
“大概是……呵,原来是这疯子,怪不得随手能掏出符诏送人。”罗遗珠看清楚那雾气中渐渐现出的人影,不由得笑了起来,满满的嘲讽与不屑。
慢慢显露在人前的是一个男子,长发及腰,用墨色缎带束紧,一身轻松长袍,只系了一根金色腰带,模样不算绝艳,但绝对周正,只是眉间总蹙着,有一股阴郁的味道,令人看见这张脸,便觉得心中不安宁。
唐承念一愣,“罗沉绝?”
头顶那名字写得方方正正,名牌还特意对着她的方向,哪怕那人相对于她是侧身的。
这就是传闻中的风楼罗沉绝啊……
看起来虽然阴郁了些,但不至于到疯子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