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理解这种病人的心思。”
楚思思垂下头,“我只是,以前听一个老师分析过这种行为。”
“哪位老师?”
楚思思很想说,就是沐春老师啊,如果说我熟悉病人这种不安感,那也是因为老师曾经告诉过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难道沐春全都忘记了?
说起来,他这些日子和往常不太一样,难道真的是对过去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一切都是因为那次生病的缘故吗?
“是一位很好的老师,和沐春老师一样好。”
楚思思想用含糊的词含混过去,不料沐春却说,“既然你比较了解,不如你来负责这位病人吧。”
“我?”之前一直都不让楚思思单独对病人进行诊疗,最多都是配合着沐春做一些简单的检查和“演戏”工作,或者去护士那里要一个靠前的检查排队号。
这些工作,说白了任何一个护士都能做好,楚思思也曾经想过,如果长此以往都是这样做一些和治疗没有直接相关的事情,自己在医院是不是浪费时间。
她如果学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没有任何真才实学的话,将来如何能够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师曾经说起过的理想已经成了楚思思的理想,她愿意努力,却一直都不知道要如何努力。
如今,今天,沐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楚思思除了惶惶不安,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怎么可能治疗那位病人啊,我都没有实习经验,根本不知道如何诊断,更不知道如何用药,如何帮助他才好。”
“用你爸爸的方式呢?”
“父亲的方法?”
“循循善诱,春风化雨,聆听他的心事,让他慢慢讲出他心里的......魔鬼之类的东西。”
“会有用吗?”
楚思思认为不会有太大的作用。父亲的方法虽然在很多时候是有用的,但是当年对她来说,父亲的那些方法就没有什么帮助。
甚至有时候更加重了楚思思的负担,她愈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痛苦和不安,她没有办法停止,也没有办法改变,一切都失去控制。
而父亲的方法,慢慢找到源头,她根本不想去找。
沐春就是在那个时候给了她帮助,真正有效的帮助,没有回顾童年的记忆,也没有让她去思考究竟自己如何会变成这样,这些行为的产生与哪一段过往的经历有关。
她记得沐春在邮件中说过,“既然过去很疼痛,为什么要去回忆?”
“我觉得不行,但我可以试一试别的方法,如果老师同意的话。”
沐春打了一个哈欠,又和平日里一样百无聊赖地喝着咖啡,翘着腿半躺在椅子上。
“我啊,只是觉得这种病人又脏又麻烦,整天说来说去那些个事,太无聊了,所以,你只要肯治疗他,我什么意见都没有啊。就拜托楚医生了。”
什么意思?沐春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想治疗这个病人,才把病人故意扔给她的吗?
“老师,这样不好吧。”
“身心科就是这样啦,如果你要来这里做医生,或者你要去任何地方做医生,总要为科室的奖金考虑吧,虽然我不想治疗这个病人,可是也要为科室赚点钱吧。不管楚医生用什么方法,记得多少开一点聪明药,助睡眠药,维生素那种东西啊,吃下去多少对身体有点好处,反正没什么坏处,我最近在研究益生菌那些东西,医疗保险里面的益生菌太便宜了,我在想是不是找一些进口的益生菌试试看,让病人的肠胃更健康一点,对改善身心病也是有好处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