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顾一平恳切道,声音有些沙哑,刚才的快乐也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沙哑的恳求声。
“你是医生,而且你了解我的情况,你知道我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求求你帮我一个忙,有没有可能帮我去掉这条腿?”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沐春和顾一平被突然闯进来的潘靖吓了一跳。
潘靖身后的沈子封耸了耸肩膀,好像在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医生,我们这么相信你,没想到你居然会蛊惑病人。”
潘靖的怒气是冲着沐春的。
“让我找什么之前受伤的图片,又调查我们五年前受伤的事情,说到底就是要推卸医院方面的责任,你处心积虑,绕那么大圈子,最后还要蛊惑我老公截肢,居心何在啊究竟。你们的医德呢?良知呢?”
沐春百口莫辩,索性不辩。
明明之前在门诊室就已经和潘靖说过这种病症,为什么她现在会反咬一口说是医生蛊惑她丈夫截肢?
女人的心思本身就是一本教科书啊!
沐春摇摇头。
沈子封绕过轮椅走到沐春身边,压低嗓音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说到截肢?”
“我听说过身心科的伎俩,你们有一种叫作催眠的技术,你刚才是不是对我老公进行催眠了,现在他才会说处什么要截肢这样的话,你们就是邪门歪道,居然试图控制人的思想,灌输这种自残的念头给病人,简直用心险恶至极。”
没想到潘靖翻脸不认人,刚才在走廊上柔弱无助的样子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尖锐和狰狞。
沈子封着急地拉拉沐春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来解释吧。”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顾一平突然一声大喊,潘靖这才安静下来,涨红着脸,眼泪已经把妆容哭花,她还根本没有想到要拿纸巾擦拭一下。
“都不要说了,沈医生,不存在医疗错误,是我自己......”
潘靖突然扑倒在顾一平身上喊道,“不要说,不准说,不要,老公,不要说。”
顾一平轻轻抱住潘靖的肩膀,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不是那个空间忽略症?”沈子封悄悄问着,“那个图让我看看啊。”
沐春从口袋里拿出之前让顾一平画的纸。
“全都完整的,这么说不是【半侧空间忽略症】?”
沐春摇摇头,“不是,是【身体完整认同障碍】。”
“是我不想要这条腿,亲爱的,对不起,我必须说出来,也许医生可以明白我的难处,也许他们能帮我把这可恶的腿给锯了。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要么疯了,要么会把自己杀了。”
“不行,我们可以治疗,对啊,这里不是身心科吗?想要把腿锯掉也是身心病吧,是不是可以治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