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觉得读书重要其他都无所谓,明天又觉得文化体育都重要,后天看到人家孩子会乐器就想着要是自己孩子什么都不会以后也会被笑话。
不过,也不要说李小云不对,在谢纯平眼里,脾气暴躁,性格善变的妈妈们多了是了,要不然一年里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什么学生自我伤害的事件了。
都说什么孩子不容易,其实父母也没有容易到哪里去。
再说了,经过游乐园那天的事情,谢纯平对自己都没有多少信心了,以前还以为自己脾气好,但在看到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谢小飞奇怪的动作和听着他发出古怪的叫声时,谢纯平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这种心情就好像当年他大学毕业回到老家,看见大冬天穿着短袖的表哥一样。
他没有办法克制,也没有办法冷静。
将心比心,谢纯平也不怪李小云。
何况,他的确看见李小云为了弄清楚哪些保健品对谢小飞有帮助做了很多很多功课,还有小本子写下了笔记。
说起来他自己在关心儿子方面根本也没有什么特比的主动的做过什么,都是李小云说帮忙带孩子去玩吧,他就照做;我不想陪着写作业,今天爸爸来陪吧,他就照做。
几乎就是这样了,而有时候在公司里忙着那些赚不到大钱的工作时,谢纯平能大半天想不起来儿子。
这也是男人的天性吧,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嘛男人一辈子都是男孩,就算成为爸爸以后也一样是男孩。
但女人不一样,物种本性决定了女性在成为母亲以后会更敏感,更在乎孩子的一点一滴,也跟容易被孩子的喜怒哀乐影响。
怪不得李小云,也怪不得他。
一向和和睦睦的家庭,也就是从谢小飞读了小学以后变得乱七八糟的,说起来莫非是教育的问题?
谢纯平也不敢所想,默默地跑到厨房把碗筷洗干净,应该算是最适合他现在做的事情了。
“对了,小飞,你是不是晚饭后没有吃药啊。”谢纯平刚打开水龙头,就模模糊糊听到李小云的声音。
“吃药?没吃过。”谢小飞哒哒了两声后,把话说完了。
“那就吃药啊,不吃药怎么会做作业做的快,赶快把药吃了。”李小云怒气冲冲地踩着拖鞋走到厨房接了半杯温水。“吃四粒,分两次吃,不要噎到。”
说完,李小云先把水杯递给了谢小飞,接着又把四粒白色胶囊塞到谢小飞手上。
电子钟响了起来,“现在是晚上八点。”
“快点,都已经八点了,你怎么那么磨磨蹭蹭呢。”李小云尽力压制自己的火气,越压制越是脾气暴躁。
不过好在接下来的十分钟谢小飞还挺争气,把两页练习册上会做的题全都做完了。
李小云拍了拍谢小飞的肩膀,“你看,好好做速度多快啊,做对做错先不说,你做作业速度都没有的话,以后读书读到后面根本来不及的,我听你们三年级的哥哥姐姐说了,到了三年级作业基本上每天做到十点半,你现在这种速度那到了三年级就是要做到早上了。”
谢小飞也没有听明白妈妈的意思,只觉得有点晕晕的,想要睡觉,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打完哈欠以后又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
“不准眨眼睛,快还有什么作业全拿出来。”
李小云想着趁热打铁,现在药效正好的时候赶紧让谢小飞写作业,谁知道一着急,谢小飞把一杯水又打翻在了刚写完的数学课本上。
李小云顿时跳了起来,“谢小飞你是不是有毛病。”
右手高高抬起,眼看就要对着谢小飞打了过去。
谢纯平连忙放下碗筷冲了过去,“别别,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救了,没救了。”李小云自暴自弃地坐到沙发上。
谢小飞则傻傻的站在原地,肩膀不停颤抖,脖子一抽一抽,眼睛不停地眨,根本停不下来。
谢纯平刚想再劝劝李小云,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小飞嘴里就开始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不停地说着说着,时不时还大声怪叫,好像就要变身的怪物一样。
谢纯平也害怕了,跑到李小云身旁,低声说,“老婆,小飞是不是在骂人啊?”
李小云哪里去听谢小飞说些什么,她满脑子都是苍蝇在飞,唯有大声说话,方解心头烦闷。
于是李小云大喊道:“什么骂人啊,你儿子在学校还打人呢,这种事情我也就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师找到我,家长在群里含沙射影地说我们家小飞,我也就算了,但是他理解我对他的好吗?他不理解,他就是非要和我对着来,我让他写作业他磨磨蹭蹭,我让他背书他就眨眼睛怪叫,反正是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反着来,反着来。
我管不了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谁要管谁去管。
实在不行,我想过了,就把他送到你老家去,让爷爷奶奶管,我不管了。”
李小云怎么都不舒服,在沙发上躺着,坐着,最后索性站了起来气呼呼冲到卧室里啪嗒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谢纯平倒是怕了,这孩子这样下去不行啊,眨眼睛肯定不是什么眼睛干的问题了,他还这样怪叫,还在学校打人,弄不好真的遗传了他们家的神经病?
说起来,是不是姥姥以前也有这种怪毛病。
想着想着,谢纯平还真的想出来了,姥姥一直有摇头晃脑的毛病,还是不是会发出,“突突突”的气声。
妈妈说姥姥有哮喘病,这样吐几下气会让她的呼吸更顺畅一些,谢纯平从来没有想过这有什么不对的,也早就习惯了姥姥说话时候摇头晃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突兀感。
现在想来,难道姥姥就有和谢小飞一样的问题?
天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说谢小飞身上的各种古怪情况是来自他们家的遗传?
谢纯平摇了摇头,不想接受这样的事。
要不然明天还是自己去医院问问吧,谢纯平让谢小飞先去洗澡睡觉,读书的事情急什么,先把小飞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弄清楚以后再说吧。
1月11日周二,谢纯平等李小云带孩子去学校后,打开手机默默研究了一下去哪里问问孩子的情况。
他在网上搜索了一圈,发现一个叫沐春的医生好像很有名,而且他就在地铁花园桥站上班,门诊时间每周一到周六8:00-16:00。
既然是公立医院,那就是可以使用医疗保险卡的喽?想到这里谢纯平对这位沐春医生更有好感了。
既然周六也能去门诊,要不要周六去呢?
谢纯平一边吃着油条,一边想着。
算了,孩子的事情想到就去问一下吧,今天才周二,要是耽误到周六......万一中间又出了什么问题,真的是太糟糕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谢纯平决定油条也不吃了,把碗筷放到厨房后,就准备动身前往医院。
他搭乘了四号线地铁又转乘六号线,总共也就6站路,不过换乘的时候稍稍麻烦了些,谢纯平走错了方向,结果差点搭上一辆往相反方向去的地铁。
上午八点的地铁真是要说有多挤就有多挤,而且别说艳遇了,就连男性都有可能被某些变态咸猪手了。
好不容易到了花园桥医院,站在门口的谢纯平有点懵。
竟然只是一家社区卫生中心?就是以前的社区医院嘛,这可是很小的医院啊,怎么会有那么有名的医生?
这个时候谢纯平开始有一些怀疑了,如果社区卫生中心就有看,为什么还要跑这里来呢,家里旁边不就是社区卫生中心吗?
难道这个沐春医生所在的身心科仅此一家社区医院有?
说起来好像以前也的确不知道医院还有这种科室,更不知道这种科室是看什么毛病的。
带着犹豫和困惑的心情谢纯平走进了医院。
和所有医院一样,八点半的社区医院也是忙忙碌碌,谢纯平站在门口,看了看墙上贴着的一张科室介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