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楚思思脑海中的病人不再是楚申明，而是换成了这位每周都来一次的复诊病人躺在检查室的床上。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平静又从容，双手抓着女性的内衣等待着楚思思给他做检查。

“腹诊”，楚思思脱口而出。

“什么？”沐春听的清楚，却一脸茫然。

“没什么，没什么，一明说来接我吃晚饭，我先走了。”说完，楚思思逃一般钻到了自己的门诊室里。

……

在停车场等了五分钟，刘一明看见楚思思拿着三明治走了过来。

“没吃饭？”刘一明皱了皱眉头。

楚思思愣了一下说道：“额……是点心。”

“你不适合身心科。”刘一明说着从楚思思手上拿走了三明治，又塞给她一份温热的鲷鱼烧。“红豆口味的。”刘一明说道。

“啊，我不饿。”楚思思脱下外套放到汽车后排，随后接过刘一明递给她的鲷鱼烧又问道：“为什么说我不适合身心科？”

“你根本不会说谎啊，这个三明治怎么可能是点心呢，你们医院什么时候发过点心？都已经不新鲜了。”刘一明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今天是吃了炸药了？”楚思思侧过脸看着刘一明。

刘一明摇摇头，“是被最近发生的事吓到了。总觉得风气不好，楚思思这样的女孩子要特别小心。”

“什么风气不好？”楚思思嘟哝了一句，谈不上抱怨，只是她自己有些忐忑不安，自从下午病人来过之后楚思思的心情就越来越糟糕，像几股五颜六色的毛线缠在一起，越来越紧。

而楚思思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下午的治疗很顺利，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三次复诊了，在楚思思看来，今天的治疗过程简直可以用“太顺利”来形容，病人走进门诊室后就开始介绍自己最近的生活，说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为每天必须整理这些女性内衣感到羞耻和困扰，虽然他还是忍不住会去收集这些东西。

说这些的时候，病人也是没有任何阻抗，和第一次、第二次的谈话过程相比，病人的倾诉欲望很强烈，而楚思思也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提醒病人不需要太过于紧张，囤积东西这件事，首先应该在心理上认识到，这件事并不应该感到非常羞耻......

病人也接受了楚思思的建议，谈话也进展的井然有序。

楚思思已经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黄昏雾蒙蒙的街道，楚思思不禁皱起了眉头。

刘一明也似乎有些心事，但还是注意到楚思思双手无力地拖着红豆口味的鲷鱼烧，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柔弱的刘海隐约遮挡了她眼前的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

“思思要是有心事要告诉我啊，我会帮你分担的。”

看到楚思思这样无精打采，刘一明决定将自己的心事暂时放到一边，眼下楚思思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什么。”楚思思轻声回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一明，我不想去那家泰国餐厅了，我还记得那座山上......”

刘一明立刻明白过来楚思思说的是什么事，那座山上他们遇到过一个女扮男装的【暴露癖】患者，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是楚思思可能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不想去那家餐厅也是正常的。

原本刘一明订了栈道西侧的一家尼泊-尔餐厅，想到楚思思可能对那整座山都心有余悸，刘一明直接变换车道，准备去一家口味很好的日式料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