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龚海似乎有些刻意远离沐春,他先是和丁家俊商量寒假里跟着丁家俊学画画的事,丁家俊当然是满口答应。白露吐槽了一句,看来画家还真的是比医生和老师悠闲啊。
这话沐春听的甚是舒服,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对白露竖了竖大拇指。
聊完画画的计划之后,龚海又问白露是不是愿意做他的指导老师,若是龚海自己不提起,沐春也有这个想法,如果白露可以成为龚海的指导老师,对这二人目前的状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龚海需要对生活有计划,而白露最好不要闲着。
让生活不至于太空闲一直都是避免情绪问题的良药。
丁家俊问起龚海除了画画和练琴之外还有什么计划的时候,龚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紧接着三位大人才知道自己真是虚惊一场,龚海突然低下头是因为他说为了准备比赛所以很多作业都没有完成,就怕再耽误下去读书这件事就要成笑话了呀。
白露忍不住最先笑了起来,接着丁家俊假装拍了拍龚海的脑袋,沐春则是偷偷在心里为龚海感到高兴。
“井然有序的城市。”这句话对沐春来说,比当天乐川国际钢琴比赛决赛现场的任何一首曲子都更打动人心,叫人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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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沐春走在白露身旁,白露心中有很多话想要和沐春说,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经历了这样的一天,白露感觉自己和龚海相比简直是太糟糕了。
龚海已经是一个孤儿,却仍旧坚强的在努力让生活回归正常,而她呢?她好像总是在抱怨生活的不公,在要求别人来帮助她,和龚海面临的痛苦和伤心相比,她之前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丈夫不在家,她就孤独了,于是就去喝酒,沉迷一种虚无的感情中,随后伤心、痛苦、愈发孤独,她将这些怪罪在丈夫身上,从而宽恕了自己。
相比龚海,她这些苦难道不是自找的吗?
不,承认这样的事情太难了。
何平的确给她的陪伴太少太少,这不能全怪她。
只是和一个孩子所受的苦难相比,她所经历的痛苦是那么无不足道,那么......
白露裹紧身上的大衣,原本计划比赛结束后就打车回家,那时候正是中午,阳光还有几分暖意。怎么也没料想会穿着礼服裙和保暖性并不强的外套在夜晚的绕海街头——步行。
实在是有些冷的受不了,冷的让人脑袋僵硬。
“冷吗?”沐春侧身相问。
“有一点。”虽然没说实话,可是牙齿却在打架。
“打个车回去吧,实在太冷了,我也有些动的受不了。”
一辆出租车正好经过,没等白露答应,沐春便拦下出租车,打开后车门,白露上车后,沐春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将白露家的地址告诉司机。
“早点休息,白露老师,有什么问题我们周一再聊好不好?”沐春问道。
“好的,周一上午我安排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