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医生,现在五楼有病人吗?”贾院长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客气。
沐春实话实说,“病人么......一会就有了吧。”
张枚一听,咳嗽了一声,贾院长也想咳嗽却忍了一下,随后拍了拍沐春的手臂说道:“进来坐会吧,现在不是没有病人吗?”
“一会就有病人了啊。”沐春想要离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贾院长向沐春介绍张枚,张枚笑着说,“沐春医生现在名气可不小,何况思思在身心科,我们自然是早就认识了。”
“既然认识,那么不妨让沐医生也一起听听吧。隅川医学院那起自杀事件还是沐春帮忙找到罪魁祸首的呢。”
“沐医生看来有刑侦天赋啊。”张枚虽然说着笑话,但是整个身体都有些紧张。
虽然她穿着浅灰色长款风衣,显得整个都很精神,但是沐春还是发现张枚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上一次张枚来身心科问起陈为为的事情时也没有今天这样不安。
陈为为可是她的丈夫啊。
还能有什么事会让向来冷静的张枚神色慌乱呢?
沐春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坐了下来,只听贾院长说道:“不知道沐医生有没有看新闻,最近临海社区发生了一起煤气中毒事件,警方正在调查中。”
煤气中毒事件?沐春当然没有听说过,至于临海社区沐春就更不了解了,难道他的病人里有住在临海社区的?
好像稍稍有点远啊。
一般来说身心科病人都不会住的离医院太远,毕竟情绪不好的人往往不太愿意挪动身体......所以专家们才提议今年开始要在绕海市多个社区开设身心科门诊,方便大家就医嘛。
“我不知道这件事。和我们医院有关吗?”沐春中规中矩地回应了一句。
“算不上和我们医院有关,只是......说来话长。”贾院长悄悄叹了口气,看得出来这件事情让他有些烦心。
沐春的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沿着声音望去,他看见张枚正反复按着一支蓝色圆珠笔,看起来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动作。
她都已经按了二十多下了,那支笔不疼吗。
“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的话......贾院长您就说吧,另外,我要申请一张会诊单,需要一位神经外科医生会诊。”沐春觉得先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比较好。
贾院长立刻答应下来,“好的好的,我一会帮你盖章。”
“谢谢贾院长。”沐春笑嘻嘻地说。
“沐春,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张枚一如往常的抱怨了一声。
这让沐春稍稍觉得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啊,张律师此言有理,我的鼓呢?”
“你......”张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不想解释,却又碍于面子不得不解释,于是她说道:“本来上周就送来了,后来我的助理解释说可能要晚几天到货,因为他认认真真给你配了一套专业演出级别的鼓,所以你等几天没关系的吧。”
“没关系,专业比快速有用的多。”
沐春说完,贾院长有些听不下去却也不想多问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反正身心科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本来也已经不少了,冰箱、跑步机、微波炉、咖啡机、更离谱的是还有一架钢琴。
现在要多一套什么鼓,贾院长也懒得过问。
但是,等一等,贾天突然反应过来,“鼓?沐医生你要在五楼放一套鼓?”
“啊,是啊。”沐春普通的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你这是要把我们医院拆了吗?还是你觉得五楼那地方离病人很远,就连打鼓也不会有人听见?”
“诶?这个问题......”沐春说到一半就被气急败坏的贾院长打断了。
“打鼓难道也和治疗有关?打鼓能让一个人的病好起来?还是沐春医生自己要用——鼓?”
“诶?这个......”
沐春正要解释,贾院长摆了摆手,“不允许购买。”
张枚看到贾天生气的样子,担心他气坏了身体,只能帮着沐春说了几句好话,“好了贾院长,你也别生气,我研究过了,这个鼓啊,可以没有声音的。”
“鼓没有声音那还叫鼓吗?”贾院长瞪了沐春一眼,心想,“这个沐春真的是没法让人安心啊,好不容易对他有点改观,怎么又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整个绕海都不可能找到第二家放着鼓的医院。”
“这个是为了治疗。”沐春严肃地解释了一句。
“打鼓治疗法?”贾院长故意说道。
“啊,这名字不错,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名字,‘音律疗法’。”
“好啦,贾院长,现在这种鼓啊,可以配一个鼓面,那种鼓面有消音功能,平时练习的时候声音很轻基本上听不见。还有一种插电的鼓,就跟电吉他那种一样,声音从连接的音箱里出来,可以戴着耳机练习,声音的问题您就不要和沐春医生纠结了。
我们还是谈正经事吧。”
贾院长听完张枚这番话,似懂非懂,只能暂时相信。
“难道又是你买的?”没好气的贾院长对着张枚吐槽了一句,“要是你不给他买不就没事了?”
“我也是......”张枚也不想掩盖沐春的功劳,但又不愿意把陈为为的事情告诉贾院长,犹豫了一下,向来伶牙俐齿的张律师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贾院长了。
“是张枚律师比较有爱心,不是她给我买,是她为身心科添置了一套鼓,用于治疗,贾院长,一切都是为了医院啊,这套鼓哪里是赠予我个人的,都是给医院的啊。”
沐春这么一说,贾院长的气也算是平了不少。
他拿起保温杯,走到饮水机前往杯子里添了点水,回到座椅上,提了口气,说道:“沐春啊,真的是有个问题要请教身心科医生。”
“说吧院长。”
“人在昏迷的时候说的话有意义吗?”贾院长问道。
“昏迷的时候?您是说哪种昏迷状态?”沐春轻轻皱了皱眉头,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情极可能和刚才院长说起的煤气中毒事件有关。
“嗯,人在昏迷状态下说的话......怎么说呢?我还想知道,一个人在昏迷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响起喊另一个人的名字,而且那个人还是二十多年前认识的人。”
“好复杂的问题。”沐春挠了挠头发。
“嗯,是有些复杂,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稍稍给你讲一下,也许能帮助你理解我们的问题。”
“你们的问题?”
沐春看了看贾院长又看了看张枚,大概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