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
马路:......
“【审判】和【新生】,所以其实应该将这些图纸的顺序换一换,再看看你会想到什么。”
说完,沐春将画有【天使号角】的图纸移动到最右侧。
“你站起来看,从上往下,站起来看,会看到什么?”
马路照着沐春的意思站了起来,看了半晌,还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这下,沉着冷静帅气的马路真的着急了,感觉这些天困扰的事好像就要解开,怎么就偏偏又没了头绪。
“亭亭玉立那个案子是什么?是自杀事件对不对?”沐春提示道。
“是的,没错。”
“那么刘美事件是什么?”
“故意杀人。”
“很好。”沐春坐回座椅,“刘美发布的两条视频中可显露出任何后悔和恐惧?”
“没有,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她完全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甚至好像就在说天气预报一样,平静到让人不可理解。”
“杀人,应该是要受到非常严厉的刑罚吧。”
“那是当然,非常非常严厉,很可能是要死刑的,如果刘美拿不出其他能够减轻刑罚的证据。”
“一个正常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冷静是不是?”
马路肯定道:“不可能,有些嫌疑人就算是一开始很冷静,被抓之后,也会慢慢意识到等待自己的是一条死路,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害怕的。
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会固执地说,一定有人会不紧张不害怕,但是去重刑犯监狱问问里面的狱警就知道了,死刑前一晚,没有人不哭哭啼啼,简直比鬼还恐怖。
到了车子来接死刑犯的时候,很多犯人都是尿着裤子被狱警拖拉着上的车。
“这是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我想刘美以后也会这样,只是在录制视频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到这些,她的思想被另一种东西代替了。”
马路目瞪口呆地看着沐春,“会不会是什么魔法?”
“没有那么神秘,只能说有某种类似魔法的东西。”
“我知道了。”马路一改刚才紧张的神情自信道:“是不是一种叫作催眠的东西?”
“不是催眠。催眠杀人可没有那么容易。”沐春果断打消了马路的念头,“只不过在对一个人思想的控制上可能和催眠的效果有一些相似之处。”
“好吧,所以沐春医生的意思是我们要从为什么刘美不觉得害怕来考虑?”
“马路警官怎么会想到的?”
马路像学生答对问题一般害羞地笑了一声,“难道我说对了?”
“嗯,说对了,将两张图纸颠倒顺序就能看到,自杀是自己决定死亡,而刘美的案件也是死亡,只是这种死亡并非自己执行,并非池田近自己走向【蔷薇之海的尽头】,并且池田近也不会进入一个美化后的【蔷薇之海的尽头】,他的终点是【地狱】。
亭亭玉立案件美化了死亡,将死亡描绘为一种浪漫的,有文学美感的事物,【蔷薇之海的尽头】好像是一种宁静、美好,没有痛苦的地方;【神的故乡】更是指向一处会被宠爱的【天堂】,这是减轻死亡恐惧,美化死后世界的方法。
而池田近的死亡没有【蔷薇之海的尽头】也不是【神的故乡】,而是【地狱】,是【迷失了正路,走进一座幽暗森林】,这里迷失了正路的是谁?”
马路:“池田近。”
“走进一座黑暗森林的是谁?”
“是......池田近?”马路摇摇头,“不对,他没有自己走进去,如果【黑暗森林】是指【地狱】,他肯定没有自己走进去。”
“也对也不对。”沐春站起身倒了一杯咖啡。
马路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马路也问沐春要了一杯咖啡。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本来已经戒了咖啡,看来还是喝一点吧。”
“别人喝的时候,闻着香味会很难控制的啦,要不要加冰块?”
“好,七块。”
沐春:......
这么巧的吗?
“刘一明打来的电话,说刚把两位老人带到警局,结果就遇到一个来报案的人。”
“报案?”
“那个人说,陈丰是被谋杀的。”
“陈丰?就是刚才这位阿婆的儿子陈丰?因为家暴上了热搜的那位?”
“嗯,就是他,现在一个煤气中毒案都没法结案了。”
“好吧,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藏在水平面以下,您还看不清楚。”沐春举起审判的图纸,加快了语速,“【审判】,刘美为什么毫无恐惧,原因只有一个!”
马路:......
“因为她在做一件正确的事,如果一个人相信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甚至是正义的事情,她就会觉得这件事情就该是这样做,应该是由他来完成的。”
“什么?我听糊涂了。”
“马路警官试着回答一下这样的问题:谁来【审判】?”
警官牢牢抓着咖啡杯,眼角微微抽搐,“你的意思是,沐医生的意思难道是?刘美认为自己是那个拥有【审判】权利的人?”
“没错,就像夜神月一样,他为什么杀了很多人以后不感到害怕?”
“因为他想要开创一个崭新的世界。”马路似乎开始明白沐春的意思。
他明白了,他开始在一条越来越清晰的路上奔跑起来。
“没错,夜神月想要一个崭新的世界,他认为自己是一个——”
“神!”
“很好,下一个问题。谁赋予夜神月神的权利?”
“死亡笔记?不对,死神?”
“这是将错误的罪责合理化。杀人肯定是错误的,一般正常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杀人如果是正义的呢?好比战争、清除恐怖组织、战争是不是就是将杀戮合理化?”
“没错,的确如此,想想二战的时候,犹太人经受了多少摧残,而摧残他们的人却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他们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