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气的握紧了拳头,总算知道什么叫极品了,这样的邻居她竟然也会遇到,见过不讲理的,还没见过这么没道理的,真当她母女二人后欺负不成。
“你别说什么撵走不撵走的话,这村子可是大伙儿的,莫非你以为这里就你说了算?尊称你一声村长夫人那是把你放在眼里,真要那鸡毛当令箭,笑话,也不看看自己德行,既然要撵走我们,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犯了什么法?县太爷都没发话呐,你倒是自作主张起来,这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氏被阿文强硬的气势压的半响无话,马氏亦是怔了怔,似乎还没消化完,不过也亏得她没一会儿就回过神来,怒道:“村里的事儿可是大家说了算的,我可是集合了众人意见,你和你那狐狸精娘,你问问,这村里谁愿意留你们,若我是你们,早就没脸皮待下去了,识相的话还是趁早走的好,免得到时候被撵出去不光彩。”
阿文哈哈大笑:“真当我喜欢这里------”
“住口----”刘氏忽的大声呵斥道。
阿文一句话梗在喉咙里,不解的看着刘氏。却见后者并没有看着她,却是放低姿态的看着马氏,“小孩子口无遮拦,是我没有教导好,你们有什么火冲我发,还求不要撵我母女走,除了这里,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
马氏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求我了?刚才是谁那么嚣张的?是谁打了我家孩子还不知悔改的?这样的人咱村里还能留?”
“算我求你了----”刘氏眼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痛苦,转眼即逝,跟着却是毫不犹豫的跪下去,“孩子还小,你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不要撵走我们,我们----真的无处可去-------”
阿文呆滞的看着刘氏,眼里是不敢置信,这是她的娘?这么卑微的跪在别人面前,求着让不要撵走自己?她忽的心中一痛,鼻子酸的厉害,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然而这些都抵不过她心头的恼怒。
阿文紧紧的握着拳,眼泪跟着不自觉的流下来,厉声道:“娘,你干什么,起来----”她试着要将刘氏拉起来,可刘氏却跟钉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
“娘,为什么要跪她,她算什么东西,你起来,快点起来啊,咱们不稀罕这破村子,我会挣钱,我懂很多东西,以后别说是一间破草屋,就是大豪宅我都给你买。”阿文一边哭一边试图将刘氏拉起来,虽然她并没有真心将刘氏当做自己的亲妈,可刘氏的作为深深的撼动了她,她虽不明白为何刘氏宁愿卑躬屈膝受尽侮辱也不愿离开这里,却隐隐觉的一切似乎与自己有关。
马氏嘲讽的看着她,“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现在滚出去罢,咱们这小村子可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阿文怒视着马氏,正要骂回去,刘氏却一把推开她,继而疯狂的磕着头,嘴里念叨着:“你原谅我们吧,不要撵我们走,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只求你----让我们在这村里落脚吧。”
阿文呆呆的看着刘氏,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身无分文,又无亲人,现在若是连栖身之所都没了,她恐怕真的要和刘氏在街头当乞丐了,虽然不甘心,可这是现实。
似乎是被这样疯狂的刘氏吓着了些,马氏竟然没有适才那么咄咄逼人了,刘氏的额头已经出现了血迹,若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还要闹出人命来,到时候她可就脱不了干系了,这样一想,她恨恨的瞪了阿文一眼,唾了一口,拉着罗小花就干脆的走了,嘴里还不忘念上一句:人都说我心善,既然你这么恳求,我也不好相逼,只是若有下次,到时候定要让全村一起将你们撵出去。
而沉默了许久的李氏,也就赶紧拉着胖子跟在后面离去。
阿文怔愣的看着刘氏,心里五味陈杂,耿桑却只是在开头说了几句场面话,后面却一声不吭,她不禁怨恨的瞪着前者,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以为他是特别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做了缩头乌龟,这样一想,阿文竟然有些厌恶起耿桑来了。
她的情绪丝毫没有掩饰,耿桑眼神一黯,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力的闭上,淡淡道:“先将大娘扶进屋,我去拿药箱。”
阿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扶着刘氏进屋。
拿了热水给将刘氏额头的伤痕清洗干净,然后等着耿桑拿药过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语。
半响,阿文终于打破了沉默,有些失望,有些心痛,虽然灵魂上不是亲娘,可到底是她名义上的娘,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娘那么卑微的给别人下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便离不开这村子,也实在没必要下跪啊。
刘氏没有忽略阿文眼里的失望和难过,她心里何尝好受了,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给别人下跪,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好受了。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至少,现在不能-----”半响,刘氏才缓缓解释道。
刘氏虽然垂着脑袋,可阿文还是看到她眼里的水花,鼻子又是一酸,她知道,刘氏此时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她心里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心疼,只是不甘而已。
“我知道,我们身无分文,出去了只会被饿死-----再等等,我会想办法挣钱,到时候天天给你买肉吃,还给你买豪宅。”
刘氏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有些伤痛,更多的则是感动,“对不起,娘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你也不要怪桑儿,他没发话是对的,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娘也是有苦衷的,我现在还小,也不想知道,等啥时候娘认为时机到了,再告诉我也不迟。”阿文破涕为笑。
她知道,半个多月的相处,从刘氏的行为举止和言行上来看,后者一定不是一般的平民,做事规矩有礼不说,且有涵养亦有才华和美貌,这样的人却带着一个孩子隐居在这个小村庄,阿文知道,刘氏的身份不一般,背后也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甚至耿桑和他爹,不俗的相貌和医术,也不像一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