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
这句话自古到今都在民间流传着,许多人都觉得这句话是真理。
可是在哑巴看来,这句话完全是错的,他一直都信奉,人之初,性本恶。
对于他这样的孤儿来说,这世界上或许已经没有好人了。
从小到大他所经历的事情,恐怕没人能想象得到,甚至连吴师爷都了解得不多。
这并不是吴师爷不想了解的缘故,而是哑巴不愿意说,毕竟有些记忆,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在鬼荣跟老笑发生矛盾后的第三天。
哑巴躺在脏兮兮的单人床上,借着窗外的阳光,看着报纸。
最初的哑巴并不识字,但在吴师爷的悉心教导之下,他还是多多少少学了一些,至少他读书看报的时候不会觉得满篇都是陌生字。
在这时候,哑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吴师爷发过来的短信。
“哑巴,你吃饭了吗?”
“早就吃了,放心吧,对了,老大那边局势怎么样了?还是在被人追着打?”
“局势很稳定,有了《东北帮》的加入,我们现在打其他社团都很轻松,你自己注意安全,白道那边的搜捕好像都放松了很多,再躲一段日子,我送你出城。”
“好。”
“记住,现在你绝对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知道吗?”
“知道了,放心吧。”
“哪怕是我们遇见了要命的危险,你也不许出来,出来你就是个死,知不知道?”
“知道了,家长同志。”
跟吴师爷发完了短信,哑巴笑了笑,继续拿着报纸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哑巴啊?你.......”
电话里的人说个不停,哑巴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很耐心的听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那边的人挂断了电话,随后,哑巴表情复杂的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点了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妈的。”哑巴在心里叹了口气。
半分钟后,他背着枪袋子就出了门。
走到楼下的时候,哑巴仰起头看了看天空中散发着阵阵温暖的太阳。
哑巴喜欢晒太阳。
他说,除了关心他的吴师爷、白宝国、傻哥、二哥之外,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恐怕就是冬日那懒懒散散的阳光了........
与此同时,二哥跟老跛子正在某家大饭店里陪坐。
今天是白宝国跟王庆山商量对策的日子,他们不光是要聊接下来的战术,更要毫不客气的开始划分还没有到手的地盘。
“来了来了,你们没偷吃吧?”白宝国关上了包间的门,骂骂咧咧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这狗饭店真他妈没眼力见,趁着老子拉屎的时候就上菜,这不是明摆着不让我吃好吗?”
“没人动筷子。”王庆山说道,鄙夷的看着白宝国:“你好歹是个社团的话事人啊,能不能别这么丢人现眼的露出一股子穷酸味儿?”
“狗屁,这家饭店的菜价可不便宜啊,我都是下了血本才能请你过来吃饭。”白宝国没好气的说道:“要不然你就别吃,等我吃完了咱们再聊。”
“滚犊子吧你,看你这抠门样儿。”王庆山伸出手把那瓶还没开的茅台拿到了自己面前,打开盖子之后,给老跛子跟二哥一人满上了一杯。
白宝国正端着杯子眼巴巴的等王庆山给自己倒酒呢,就只看见王庆山面不改色的把嘴凑到了酒瓶口,仰头就灌了下去。
在白宝国的脏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王庆山已经将空无一物的酒瓶子放下了。
“陈百虎是咱们的内应,到时候不能亏待他。”王庆山擦了擦嘴,说道:“《福记》,《百联胜》,打下他们两个社团之后,所有的地盘都咱们三家慢慢分,你们《东和贵》拿百分之四十的地盘,我们《东北帮》要百分之四十的地盘,陈百虎拿百分之二十的地盘就够了。”
白宝国冷笑道:“陈百虎动动嘴皮子就能拿这么多地盘,当我是死的啊?”
“他说了,在我们打的时候,他可以用钱支援我们。”王庆山笑呵呵的说道:“这钱是个大数目,足够让他们拿下百分之二十的地盘了。”
听见这话,白宝国仔细的想了想,继续问王庆山:“我们《东和贵》是打他们的主力,你们《东北帮》拿的地盘跟我们一样多,这个不合适吧?”
王庆山笑着没说话。
“亲兄弟明算账啊,大王。”白宝国一脸的老谋深算:“我觉得吧,我拿百分之六十,你拿百分之三十,老虎拿百分之十就够了,这样才符合咱们各自的付出程度啊。”
王庆山沉默了一会,然后一言不发的又开了一瓶茅台,帮白宝国满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没有再继续对着瓶子吹。
“我这个人是什么性格,你知道的。”王庆山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白酒,表情很是自信:“我从来不让自己人吃亏,我既然要拿跟你一样的数目,那么我肯定就得付出相应的东西。”
“什么?”
“九龙东生性谨慎,论单打独斗,你不是他的对手,大傻也不一定能干得过他。”王庆山说完这些话,指了指自己:“但我能弄死他,干掉一个敌人的首领,这算是拿地盘的资本吧?”
白宝国认真的思索着王庆山的话,并没有及时回答他。
“李大胜这孙子老奸巨猾啊,像个泥鳅似的,不好逮住他。”王庆山笑道,忽然一把捏碎了手里的酒杯:“但我要他死的时候,我能让他死,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