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天又开始下雪,这会让下山的路变得更加困难。我开始担心,天也越来越冷,我劝瑾毓回营长安歇,我来等,可是作为一位母亲,在没见到儿子安全回来时,是无法安心的。
于是,我们又在黑夜中等了许久。
终于,大概是五更天左右,远远的趔趄地走来两个身影,我和瑾毓立时上前,竟是月倾城背着瑾崋,瑾崋面色苍白,失去了血色,已经陷入昏迷。
“崋儿!你怎么了?!”瑾毓惊呼上千,心痛颤抖地抚上瑾崋昏迷的脸。
月倾城已经嘴唇冻地发紫:“快!快扶瑾崋回去,他,他受伤了!”说罢,他直接向前扑倒,和瑾崋一起坠落在雪地中,瑾毓立刻扶起瑾崋赶往营地。我也赶紧扶起月倾城,他已经懂得手有些僵硬,还有严重的冻伤。
“别,别管我……”他微弱地吐出话音,“瑾崋……伤地比较严重……”
我的心立时拎起:“到底怎么回事?”
“他,他炸到自己了……”最后一个字出口时,月倾城彻底陷入昏迷。
什么?瑾崋这个笨蛋!不是提醒过他!
我来不及多想把月倾城扶回营地,听见声音巡逻的士兵从我身边接过月倾城,我立刻赶往瑾崋的帐篷。泗海的马车也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这马有了灵性,已经我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
瑾崋的帐篷内射出了暖光,我到帐篷前的时候,正传出一声痛呼:“啊!轻,轻点!”
是瑾崋的声音,听上去底气很足。
我立刻掀帘进入,正看见瑾毓抬手打在瑾崋的后脑上:“臭小子!是男人吗!叫那么响!”
瑾崋和瑾毓坐在厚实的熊皮毯上,军医正忙着打开药箱。
我沉脸上前,瑾崋看到了我星眸闪烁了一下,匆匆撇开脸:“你来做什么?”
我忍不住气道:“我交待过什么?你怎能笨到炸伤自己?!”
“谁笨了!”瑾崋立时转回脸瞪我,瑾毓一见,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瑾崋后脑勺上:“没大没小,不准瞪玉狐。她是在担心你,傻小子看不出吗?”
瑾崋面露烦躁地撇开脸:“谁要她关心了!娘你也是,她在你就别打我了!”
“哦~~~原来是嫌娘丢你面子是不是?哼!军医,我们走!别给他治伤,男人身上有伤才会长大!”瑾毓说完,真的起身就走,还连连给军医使眼色,老军医默默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但没带走他的药箱。
我看着药箱愣了一会儿,回神,原来瑾毓瑾大人也有这样不正经的时候!居然把他儿子留给了我,让我们单独相处?
现在怎么办?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瑾毓想起身,但眉头立时拧紧捂住了胸口,咬牙抽气,似是我在,他不想喊出声。
坐下:“别忍了,我看看。”我伸手到他胸口,他立刻伸手挡住,星眸瞪地溜圆,满脸通红:“我不要你看!”
我生气白他:“你别闹别扭了!不治好伤明天怎么打仗?”
他星眸在灯光中颤了颤,侧开通红的脸慢慢放落挡在我手前的手,我看到了他胸口被炸烂的衣衫,棉袍被炸开,里面的棉絮焦了一片,红色的血染满了那白色的棉絮,让人心颤心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