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你交代我的事我会做到,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做到!”
“走?还能去哪?”
“去辽东,找那混小子!”赵忠为何会在此时想到刘澜,原因却是在不久前他居然派人来见自己希望自己辞官前往辽东,无厘头的要求甚至还有点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的味道,赵忠当时就笑了,恨不得抽那小子一巴掌,可在心中赵忠是真感动,但他却不能答应,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他没得选择,离开了宫门,离开了雒阳,他就什么也不是了,他的仇家,随时会让他死无全尸,可蹇硕不一样,说白了,他的对头就只有何进一人,只要那小子愿意,把蹇硕藏匿起来不难,可自己,连雒阳都出不去!
那是位值得信任的男人,值得托付的后生,这个时候想到他的蹇硕笑了,会心的笑,可最终,他同样像赵忠拒绝刘澜一样拒绝了赵忠:“我不会像丧家犬般离开!!!”
蹇硕略显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了如青莲般的笑容,眸光灼灼盯着赵忠,脸上说不出的坚定而绝然:“我是穷苦出身,低贱的身份之所以能有今天全仗天子、太后提携,如今辜负天子重托,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何况董侯还是我亲眼看大。
“你这是何苦呢。”
面容悲呛的赵忠长长叹了一口气,距离成功只差了一步,就差了一步啊,眼前人就会成为全天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却落得这般田地,听其说出这般离别悲伤的话语。赵忠心中何止是触动,可是,他现在也自身难保。和他,同病相怜。看他这个样子,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日后的结局,他又如何下得去手呢。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始终挂在嘴角的笑容,彻底不见了。
“既然如此,我只能去天子前殉葬了。”蹇硕骤然转身,洒脱。置身死于度外?显然不是,不然他嘴上也不会如此呢喃:“悬梁?投井?饮鸩?撞栏?一头乱麻,原来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这般没有骨气啊,要下定多少决心才能做出轻身抉择?”
蹇硕离去,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奇的灰暗,可是当他每迈出一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却又会恢复一分自然,直到迈出第五步的时候,脸上已经变得从容,直到此时。大脑才好似彻底恢复了运转,转过头来,洒脱说道:“最后想送点东西给你。收不收?”
“是什么?”
“我可比不上你赵阎王猎奇,更没有在京中置产,家无余资,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从邺城带回来的几坛官酿,原本就是要送给你这酒鬼喝的,只是自从回来一直忙着西园军事,就耽误了,临到最后,怎么也得把这几坛美酒送出去卖主角的小主神。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你是会收呢还是不收!”
“如果你是从邺城回来的时候送我。我肯定不会收,但你现在送我。我没有不收的道理,不过你大可放心,如果我还活着,每年到了你的忌日时,我会用上好的宫酿去祭奠你!”赵忠没有任何表情的说。
“这么说来我又沾了你不少便宜。”蹇硕大笑着,转身离开,异常潇洒的背对着赵忠高举手臂摇摆着:“就在我住的房内,现在去取,还来得及!”
赵忠不冷不热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去取酒。
英雄还是狗熊?
古往今来皆如此,宫廷的斗争,从来只有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