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诸位等我响箭号令。”此事干系重大,刘澜不敢妄下论断,为了广陵稳定,不管斋日是真是假都不敢疏忽,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件要事,吃夜食,一众人吃饭当中,刘澜下令周仓、管亥、裴元绍取代了张飞、许褚、张颌今夜指挥权,因为他们还有一件要事要做,那就是随刘澜亲自去探探龙潭虎穴的临阳寺。
仲夏之夜,繁星点点,在宵禁前,临阳街突然变得人流穿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当年初到雒阳,去逛金市的场景,俨然是一派河清海晏的太平景象,没有人,尤其是刘澜身为一州之牧不希望见到这样的场景,可如果这是出现在十几年前的话刘澜无话可说,可出现在战火刚歇的广陵绝无可能。
奇怪啊奇怪。
张飞、许褚俩人心中直犯嘀咕,关键是造反那可是沙头重罪,大事未成之前,人正常的心理必然心怀忐忑,哪会像这些人一个个笑容灿烂,就好似在过节一般,难不成他们真是在过那劳什子的斋日?
“这位老哥,你们这一家子也是到临阳寺做斋日么?”正嘀咕的张飞、许褚二人猛然抬头,发现主公已经在关羽、张颌的陪伴下来到正面走来的一家三口人前,老的是爷,小的是孙,中间那位不言而喻,都是农夫打扮,没有女眷,相携着走来,被刘澜阻了去路。
当先穿着麻衣,裹着头巾的中年闻听刘澜问话,笑道:“是啊。”他看了眼刘澜合他身边的伴当。人才都不错,只可惜都和他一样一身的麻布衣。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了身行头的几人被中年当做同样是来过斋日的佛教徒了。说道:“是啊,临阳寺再过几日就要被拆了,往后便再难吃到肉食了,主持索性便废了斋日过午不食的条例,趁这三天都有肉吃,我变带着老父幼儿来,对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等着不进寺,再晚。不怕肉食没了?”
“呃……”刘澜迟疑了一下,只能编瞎话了,含含糊糊地说:“我们在这里等位老相识就进去,看时辰也快到了。”
“这年头到处都是兵祸灾荒,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哎,要不是笮太守,广陵哪还会有今日这般情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咋说败就败了呢,往后娃子们别说吃肉了,就是米汤,唉。那该死的刘……”
中年父亲突然扯了下他的衣襟,中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一笑。口风一转,道:“唉。不说了,只能诚心感念佛主了。哥几位,我们就先入寺了。”
“待会儿再见。”
“看来还真被张萍那小子说中了。”刘澜如释重负道,反观关羽面上的表情却不太好,笮融再广陵借着佛教收买人心,反使主公成了恶人,可不管从哪论,刘澜都是徐州牧,广陵是其属地,收回来无可厚非,可这些小民却偏生不懂大是大非,只顾眼前利益,看话又说回来了,连饭都吃不饱,谁还管你什么大是大非,看来啊,只能期望陈登将广陵治理好来扭转百姓的思想了。
关羽不自觉的看向主公,却发现两人目光在这一刻相会,多年来的默契让两人已然做到心有灵犀,虽然一句话未说,但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两人都觉得笮融并非十恶不赦之辈,也许是该等他伤愈之后好好和他谈一谈,而不是任由其自生之灭。
不说惭愧的二人,却说同样十分默契的张飞许褚二人听说这里果然只是僧侣信徒斋日便打算劝主公离开,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就没有再入寺的必要了,可不想张飞还未开口,却发觉手臂猛然被许褚握紧,随即更听到许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翼德,你看那人。”
“怎么这么眼熟?”张飞瞬间许褚指示瞧去,却发现迎面又来了四人,而其中一人却是极为眼熟,奈何她一时间想不出在哪里有见过面。
“你忘了,主公大婚时,就是与此人一起的那老道去见了那胡女。”
“对,对,就是他,主公当时还叫你我紧盯着他们,可惜这二人形事隐秘,最后被他走脱了。”
“你俩确定没看错?”刘澜闻言大惊,那老道是何许人也?多年前虽然他他可是曾经派人截下了宇文嫣问过,可这一问却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在那老道居然是演义中的神仙人物南华,而能随在南华身边之人,会是易于之辈?
刘澜顺着二人的目光向不远处的四人看去,更是大吃一惊:“我们避一避。”好在四人乔装打扮,而且寺庙前人流穿梭,并没有被发现,待询问之后,他们方才得知原来四人之中除了许褚认出的那位年轻人外还有两人刘澜居然都认识,一位是当初遇见过的那位玉匠,还有一位则是与周瑜一同对他刺杀的武士。他们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刘澜搞不清,但可以猜测,再加上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事,就算猜不到真相,但也一定离真相不远,在四人之中,玉匠和陌生人且不去说,他们的身份还需要调查,就说南华身边的年轻人还有周瑜身边的刺客,前者既然跟着南华,那自然是道家,后者是周瑜的人,前者自然不容佛家做大,后者自刺杀失败更不会让自己好过,所以各有所需的两人便勾结在了一起,可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佛教和自己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们自相残杀,不管最后谁胜了他们都不会有所损失,可若是双方斗了个两败俱伤,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