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会率先进攻徐州,这是张纮想告诉刘澜的事,更是在暗示刘澜曹操会很快就对徐州动手,尤其是刘澜掌控青州之后,天下人只怕都会认为他迟早要北上冀州了,而曹操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出了张府的刘澜忧心忡忡,现在表面风光的徐州根本就无法支撑刘澜攻打曹操,千载难逢的良机难道就此错过了吗?刘澜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按照他的了解,曹操在打败吕布之后会迎献帝然后攻打张绣,也就是说他会在东征之后才会对准徐州,如果刘澜错过彻底消灭曹操的机会,那么他就必须要在曹操攻打徐州之前,按照鲁肃规划,拿下江南,又或者夺下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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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郡守府,环境幽雅的一间厢房内。
一名麻衣老头耍过一套五禽戏后,从屋中扯过一张木枰,席地而坐,晒着太阳。
随父亲从徐州来到广陵县的一名小小少年溜到盘腿老头身边蹲在一边,先是抬头看了看太阳,日头毒辣,灼的眼球火辣,回过头,问道:“华大叔,你到底是做啥的?我问爹爹他就是不肯说,问娘亲,娘亲却说你是江湖郎中,可我刚才看你耍的那套戏法,肯定是练家子,不然这么大的日头,你怎么一点不会累,连汗都不出?”
麻衣老人眯着眼缝,没好气的说:“去去去,别打饶老夫吐气吸纳,还有,我可不是什么练家子,就是江湖郎中,教不了你上阵杀敌的功夫。”
这小子古灵精怪,自从见他耍五禽戏后就各种琢磨歪点子拜师,麻衣老头经不住他磨,便将五禽戏法交给了他,可这小子却反过来说他藏私,天天赖在他的厢房不走,昨日气急了跺着脚骂他老不休,不教我我还不学了,可转了天,居然又跑来管他叫大叔,麻衣老头立时就明白他的小算盘是什么了。
少年舔着脸,道:“上阵杀敌的功夫大叔你不教也行,那你给我说说这外面的世界呗,我听下人说,大叔您可走遍了大半个大汉国。”
“外面的世界,可没这一个徐州精彩,都是小鱼小虾米,你要有兴趣,就回去让你爹讲讲徐州的故事,那才精彩。”
少年眼珠一转:“那大叔,你就给我说说我爹的事儿呗?”
“没工夫。”
少年出身在徐州四大世家之一的陈家,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在徐州骄横无理的主,见了谁不是盛气凌人的,若非知道能来他家厢院居住的住那一定是大有来头,还能像现在对这老头保持着克制?气呼呼的站起来,道:“老头,我百般对你客气,可你却如此欺人,今日你说什么也得教我上阵杀敌的功夫。”
麻衣老头被这小家伙逗乐了,笑道:“小子,你对我客气我就得收你为徒啊,更何况老夫确实也不会什么上阵杀敌的本事,若你有兴趣学艺术,老夫到有可能收你为徒。”
少年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拍腰侧的木剑,气呼呼道:“我长大了那是要像刘州牧一般上阵杀敌做将军的,怎么能去雪郎中的活计,我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学习兵法和武技,可我爹又不许,别人又不会,我这儿正毫无章法呢!”少年都带哭腔了,就差下跪求麻衣老头收他为徒了。
麻衣老头笑道:“可我不会啊,你求我也是白求,你有此恒心****来求我,不如想着去说服你父亲?”
少年并非没大没小,只是一小屁孩儿遇到了大小孩儿,开始小孩还恭恭敬敬,可后来被气得也就壮着胆子和这老家伙顶嘴了,有时候更是出言不逊,直接老头老头的叫,可别看他这样无理,可打心眼喜欢这个跟他一点架子的老头,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也不会昨日才骂了街,睡了一觉就大肚的原谅他了,气道:“我要能说服父亲,还用在这里吗?早就做了刘使君的徒弟了。”
“哈哈。”老头乐的前仰后合,突然就听到院前一道训斥声响起:“逆子,又在扰乱华先生休息,还不快回后院!”
小家伙见了父亲之后之前的气概荡然无存,可在临走之前,还不忘赶紧低声对麻衣老头说:“今儿估计溜不到厢院了,明儿我再来。”
老人家站起来,十分慈祥的摸了摸孩子脑袋,摇摇头:“今天啊就是咱爷们儿见的最后一面了,明儿啊,老头我就要离开广陵喽。”
少年如遭雷击,双眼立时涌出泪花,可父亲在前,却不敢抗命,擦着眼泪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卧室,钻进被窝放声嚎啕。
看着孩子伤心的离开,麻衣老人叹道:“既然孩子喜欢舞枪弄棒,你又何苦限制他呢,也许还真就成了下一个刘德安也未必。”
陈登来到麻衣老人身边,说道:“肃儿他心性未定,你就别听他瞎掰了,再说。”说着陈登抓起一把石子,轻轻一撒,石子聚在一起,却只有几粒溅出:“这些石子便是天下芸芸众生,陈某亦在其中,难免追随大流,可似刘使君与华公者,却似这超出大流的两粒石子,独一无二,肃儿他就算习武,莫说做不了刘使君,便是他身边的陈果也无多大希望。”
“话虽这么说,不可能人人都成为刘德安,可总要让他试试,也许他还当真是一块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