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很清楚琅琊并不是没有派出过斥候,但是就像己方斥候经过严格选拔一样,敌人的斥候也同样如此,想要撬开这些人的嘴巴,没那么容易,不然他们找就获悉曹军的消息了,所以真想抓舌头,就绝不能从斥候身上想办法,而要从费县曹军动脑筋。
黄忠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前一次徐州之战,曹军在费县做了一些调整,再加上夏侯惇早早前来,对费县进行了极大的改造,如今的费县完全就是一座军镇,曹军数万大军都齐聚在城内,如果想抓舌头,首先就得进入到费县城内,可混进去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混进去了,抓到了舌头,不用带出来,直接问清楚了,可该如何混出来?
所以想要混进费县查清楚敌情,简直比登天都难,不然的话,内卫也不会到现在都毫无进展,甚至都不知道曹军主力早已经秘密南下了。
黄忠拧着眉,但还是应承了下来,他和徐州其余的一些将领不同,不会去说什么困难,也许这就是朝官和地方的官吏最大的区别吧,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该如何为天子分忧,就像现在,他就不会提出这件事有多少困难,而是硬着头皮也要为刘澜分忧解难,用他的话说,容易的事情,什么人都能做,可身居高位的你,遇到别人无法解决的难题时,也同样和其他人一样退缩,那这官不干也罢。
人人都能做的事情你能做,别人做不来的事情你也做不来,那用你当这个琅琊都督和随便找个人来当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办不成不是。
黄忠把目光投向了杜义和他的近卫重骑军,首先因为他们的精锐程度很高,其次杜义用起来也顺手,让他们前往费县寻机抓几个敌人的舌头,在眼下来看,肯定比青州军和琅琊军的斥候更合适。
不过黄忠这样的任命却仿佛一座大山压下,让杜义流露出了一种不安的神情,到敌人内部抓舌头,这活计可没那么简单,顺利的话,也许有机会在城外抓到几个,可如果有什么意外,还没进入费县境内就被发现,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到时候兖州军给他们设计一个套,他们有多少算多少都得被留下,这样的命令别说杜义担忧了,就连近卫骑兵一个个也都变得有些沮丧。
三千人的近卫军,被抽调了近一百人前往费县,除了这一百人心中沉甸甸的,其他人好像都从鬼门关走过一回似的,一个个就差放鞭炮庆祝去了,不过对于黄忠的命令,杜义却有着自己的看法,这事儿本来就困难,反正主动入城抓舌头那是绝无可能的,有去无回,所以干脆就从敌人的斥候向办法,如果能从他们口中问出来呢?
一天之后,杜义便返回了,所有人都诧异了,难道就用了一天的时间杜义就从敌人斥候口中找出答案了,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那些个斥候虽然找到了,可却没能留下一个活口,一个个都是硬骨头,宁死不屈,但正因为这一点,杜义算是看明白了,想找到答案,就必须得用些非常手段,不然黄忠的命令别想完成,这辈子也没有可能交差。
他返回了大营,直接把近卫骑兵全部召集,他们心中每一个不疑惑的,一个个迎了上来,笑问道:“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抓到舌头问出来曹军的消息了?”
杜义懒得理他们,他们温这些可没按着什么好心,说道:“少废话,列队整军,准备好兵械,带上弓弩!”
昨日还打算放炮庆祝的近卫骑兵们一个个精神一振,还道是要开战了,可随即就意识到想多了。
“所有人,备好马,随我攻打费县。”
“费县?”
饶是近卫骑军身经百战,个个都是骁将,可听到杜义这一刀命令还是有些目瞪口呆,原本以为这是要全营动员抓舌头,好嘛,副头领更狠,直接就去攻打费县了,对有些人来说,他们并不害怕,反正迟早也要和曹军交战,由他们打第一枪,理所应当,但其中还有一些人,则不无担忧的问道:“头领,我们主动去挑战了,就为了抓舌头吗?有可能吗,曹军会应战吗?”
杜义冷笑一声,道:“咱们就这三千人,费县足有五万大军,咱们过去叫阵他们可能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战吗?”
经过昨日抓斥候的事件之后杜义算是想明白了,斥候不会有什么可能,混入费县又是九死一生,就他们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辽东的口音,别说混入城内了,刚到城门口就可能被发觉,当场被消灭。
既然这样,那倒不如索性去攻打费县,只要曹军敢应战,那么能抓几个抓几个,只要抓到人,就直接跑,反正他们是骑兵,到时候最多绕个路,先去趟青州就是了。
杜义想的很明白,就算不走青州直接回琅琊也无所谓,虽然他不知道主公为何要抓舌头,但到时候曹操敢进入琅琊,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