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多铎回神看见海兰珠眼圈泛红。泪睫于盈,她这是在不舍得皇太极远征?挑眉道“出征蒙古平定林丹汗那是大汗的志向,你可是他的女人,让旁人看见会说大汗英雄气短,也会认为你不懂事。”
“多铎,你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海兰珠不想再多谈此事,岔开话道“大汗在盛京城只留下两旗人马,十余万的兵勇远征,这事虽然瞒不过袁崇焕,可听说他如今正同崇祯派来的监军相争,我想还是尽量的隐瞒吧,他越晚知道越好,大汗的计划也更有可能成功。”
“我只能尽力而为,毕竟此番可以倾整个大金之力,大汗,还真是大胆得很,若是不成,深陷腹地,恐怕撤退也不容易,大明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有道是双拳难敌——”
多铎见到海兰珠眼角滚落的泪珠,很是心疼又有几分的辛酸,改口道“八旗精锐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大汗必会一战功成,真是遗憾,我无法随大汗出征,失去扬名的机会,遗憾,遗憾。”
海兰珠擦掉泪珠,她不能让旁人觉得自己是软弱的,就算是柔弱也只能给皇太极一人看,攥紧宝刀低声道“多铎,盛京的防务都是大汗亲自的布置的,必是稳固的,为了不走漏风声,一切按部就班,我想等到袁崇焕知道大汗出兵时,应该能有半个月左右了,那时大汗应该领兵到通化城了。”
“是呀,那个时候袁崇焕就算是知晓盛京城空虚,他也不敢调兵来攻打盛京,他主子的都城才是最重要的,除了把守宁远城,山海关等地的大明兵勇,其他的——什么锦衣卫,御林军,都不会是我八旗的对手。”
海兰珠仔细的看着尚未收起的地图,思量着皇太极的进兵路线。微蹙着眉头,会如此简单吗?若是袁崇焕实行围魏救赵之策,到时被皇太极带走的三大贝勒一定会主张回兵的,面上完全说得过去,老窝都被人端了又要威名何用?其实他们更不想让皇太极的权柄更重,他们还是更想四人并坐的吧。
“大妃,奴才有事禀奏。”海兰珠听见话音,才现镶黄旗佐领桌布泰以及两三人并没有离开十王殿,他们静静的站在那,若不是桌布泰出声,海兰珠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有什么话要说?”海兰珠眨去眼隐含的那丝水雾,不管愿不愿意,自己都是皇太极的妻子,是他儿子的额娘,哪怕知道皇太极最终会奇袭北京城,她也要帮着他达成心愿,海兰珠心很是苦涩,为何让她站在这个痛苦的位置?汉族,满族,这不是几百年后的国,而是烽火燎原的明末。
“就如同您所言。大汗已经将一切都盛京防务都布置好了,只要不出大事,盛京城在镶黄旗和正白旗的守护之下,必会安然无恙,请大妃放心。”
卓布泰用手在地图上指点着,陈诉皇太极的守城方案,多铎一边听一边点头,眼底不由得流露出几许的敬佩,自己这个八哥还真是算无一漏,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到了,由他这么已安排,守城就变得容易许多,几乎不会出现大的意外,哪怕袁崇焕来袭,盛京城也会固若金汤,
海兰珠努力的仔细听着,思绪却总是集不起来,纷繁杂乱,而且不知怎么回事心跳得非常的快,好像有事要生一样,可能是皇太极刚刚的话给自己太大的影响了吧,他不是说过自己只会属于他一人吗?而且他安排如此精细,根本就不用多铎留在盛京,他——虽然还是痛恨他的这种安排,但是海兰珠也理解这才是皇太极,他绝不会让汗位被别人夺了去。
“多铎,卓布泰,此事就按大汗的意思办,封锁通往宁远城的通路。希望能让消息传得慢一点。”
“喳。”卓布泰行礼,多铎也点头赞成,海兰珠轻声安抚了几句,向外走去,寒风并未散去,雪花却越来越大,海兰珠站在殿门口抱住胳膊,刚刚是披着皇太极的衣衫来的,现在他走了,谁给自己遮风挡雪,谁又会说不会让自己冷到?
“原来,原来,你已经如此的重要。”海兰珠望着纷纷飘落的雪片,只有离别才知晓思念,皇太极也不是没有出征过,他们更不是没有分开过,却从不曾像这次这样,他刚刚离开,自己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多铎望着海兰珠,解扣子的手停在半空,她不会披着自己的衣衫,往日张扬的面容上扯出一丝的苦笑来,咳嗽两声“大妃。让奴才给你取大髦吧,您穿这么少回去,会冻到的,我——”
多铎移开视线,压下了内心的心疼之言,扭头仿佛不在意的说道“您要是出事,大汗归来会怪罪我的,所以,你还是——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海兰珠仿佛没有听见多铎的话,目光落在远处迷蒙的天边,轻柔的嗓音飘了过来“多铎。他刚刚临走之时,同你说了什么?”
“呃。”多铎嗓子不出声音来,片刻之后故作轻松的说道“他?是谁?我怎么不晓得有人说过话?你是说十四哥吗?”
多铎袖口下的手指屈伸,她又知晓多少?皇太极说的那句话就连自己都琢磨不透,又怎么能同她说起?
海兰珠猛然转身,漆黑的目光落在多铎身上,有几分苍白的面容上露少许的笑容,“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多铎,我想知道大汗——皇太极他到底说了什么?你难道不能告诉我实话吗?”
面对步步紧逼的海兰珠,多铎不自在的退后一步,惆怅犹豫的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
“格格,奴婢来给您送衣衫。”冒雪而入的乌玛手抱着火红的狐狸皮大髦,见自己的主子正同多铎对峙着,眼里很是疑惑,低声唤着“格格,格格。”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海兰珠转身接过乌玛手的大髦,穿在身上,虽然合身,却感觉比刚刚冷了一些,扣好纽扣,整理了一下衣袖,背对着多铎低声说道“我是他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至于多尔衮同你说什么?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海兰珠手拿着皇太极留下的宝刀,迈步离去,多铎上前两步,沉声道“大妃,卓布泰可是娶得苏沫儿,而且苏沫儿如今正有了身子,听有经验的嬷嬷说,这一胎应该是儿子,卓布泰岁数也不小了却没有儿子,所以对苏沫儿很好很体贴,她是十四哥福晋布木布泰的贴身丫头,你要心有数。”
“布木布泰倒是安排的好棋,可她却永远也不晓得大汗的心思谋断。同大汗的布局相比,布木布泰还是差得远呢,甚至整个天下,能同大汗相较的人都不多。”
海兰珠并没有回头,扶着乌玛离开,多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扶着殿门望着渐渐隐入风雪的倩影,狠狠的锤了一下门框,只是八哥的女人?还永远不会变?真是可笑,可笑,八哥现在宠着你,将来呢?多铎虽然心这么想,却也不愿见海兰珠失宠,因此他才会这样的难受,尤其是皇太极留下来的那句话,更是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八哥,你真是——你倒真是有大汗的权谋,不晓得你归来,海兰珠会不会饶了你,我——该死,我为何不说那句话?白白的让你占便宜,八哥,皇太极,你果然够狠。”
多铎怒气冲冲的跺脚离去,不愿告诉海兰珠,只是不想她伤心罢了,除了十四哥多尔衮,他何时这样为别人想过,还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女人?
“啪”“啪”“啪”多铎抽出鞭子,对着庭院里的松树树干一阵的猛抽,松树晃动,树枝上的积雪落在多铎的脖领里,瞬间融化成水滴,沿着他后背留下,冷却了他烦躁的情绪,停住了马鞭,他这是在做什么?捶着脑袋,他竟然还在担心海兰珠?担心她被布木布泰谋算,长出了一口气,多铎义无反顾的向宫外走去,在雪地上留下有些凌乱的脚印。
“格格,您真的不担心吗?奴婢也听说苏沫儿很得宠的。”乌玛将热茶端给坐在窗前的海兰珠,低声说道“苏沫儿怀着身子不好外出,布木布泰格格还亲自去卓布泰府看望呢。”
“你不了解皇太极,他既然敢将卓布泰留下,就必然会有依仗,一个苏沫儿还改变不了卓布泰。”
海兰珠抿了一口热茶,心思飘得更远,茶盏升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皇太极的低咛‘海兰珠,等我回来。’
海兰珠的眼底更加迷蒙,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她绝不承认自己在流眼泪。
“额娘,您在想念阿玛?“叶布舒跑了进来,投入海兰珠的怀里,低声道“我也想他,不知道阿玛何时能回来?”
海兰珠摸着儿子的脑袋,轻声说道“你阿玛心大的很,所以会很忙,他是惦记着我们母子的,布布,他对你更是看重,甚至——”不惜违背他的诺言。
天聪三年十月旬,大金汗王皇太极亲自统帅八旗精锐出征蒙古,彻底的搅动了天下格局。
ps今日夜在书友群同姐妹们聊过,清穿记和海月的不同,其实最根本的不同就是齐珞一生都在结得到胤禛的心,可是海兰珠却不是,这个故事是皇太极用一生的时间想要让海兰珠真正的爱上他,呵呵,这两个故事都是童话,却也不相同,不过,其实不止是亲们,夜也更喜欢清穿记,大爱胤禛,再有就是那是夜最想要的穿越梦,可是夜不想顺着清穿记写海月,这是两个故事,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