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胸靠在大牢外,闭
上眼思索着如何能从宰相府里偷出那批饷银。
不一会儿,一行人驾临刑部大牢,是皇帝老头身边的刘氓,手上拿着圣旨。
怀瑾看向他身后的刑部侍郎,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他们来到她面前,刘氓直接拉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孙妃勾结父兄私吞军饷,证据确凿,若三日内太孙妃交出二十万两军饷,朕会酌情从轻发落!钦此!”
刘氓宣读完圣旨,怀瑾还在郑愕中。
勾结父兄私吞军饷,证据确凿?这又是哪门子的证据?
“娘娘,先接旨吧。”刘氓于心不忍地提醒,才重新做回太孙妃,没几日又变成这样,真是命运多舛。
怀瑾接过圣旨,“刘公公,敢问是何证据?”
刘氓看向她腰际,“象征着皇太孙腰佩的穗子,这种穗子是五彩金丝做的,早已失传已久,所以,这世上只有这腰佩上面有。”
怀瑾摸出腰佩仔细一瞧,果然,不知何时掉了一小撮!
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她第一个浮现出脑海的不是担心自己,而是他那一句,[我的腰佩不给不懂珍惜它的人。]
她昨晚又大意了!
把腰佩拿在手中,她傲然嗤笑,“仅凭这个就判定我勾结?”
“当然不止,还有证人,以及从证人身上搜出来的银子,正是二十万两军饷上的记号。”这次回答她的事刑部侍郎,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被迫剪短了的头发看起来与他的官服好不不搭嘎。
“你们说是证人就是证人吗?本宫要求当面对质!”栽赃陷害层出不穷是么?
“太孙妃娘娘,圣旨已下,若你要求当面对质等同于质疑皇上的英明。”刑部侍郎向天抱拳道。
怀瑾笑了,纤纤玉指轻轻摸上发间的天蚕丝,刑部侍郎看到后忍不住瑟缩了下,怂怂地站到刘氓身后去。
这个太孙妃目无法纪,无法无天,要是她发上的天蚕丝一挥,让这里尸横遍野一点也不足为奇。
“我妹妹没有做!”肖默突然冲出来将怀瑾护在身后,大嗓门地喊。
“肖默,你你……你居然逃狱!”刑部侍郎又站出来斥责。
“我放他出来的,你有意见?”怀瑾又闲闲地转了转手上的玲珑镯。
刑部侍郎想反驳的,但看到她这个动作便想起她昨天到来时手一挥,鞭子便如纸般断落,吓得不敢再出声。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皇上还给了我三天时间,证明他心底还是相信我的。”怀瑾才转身安抚这个耿直的大哥。
“那个,娘娘,这三天时间还是紫隽王以这次剿匪立功为由替您争取到的。”刘氓忍不住插嘴更正。
怀瑾微微吃惊,居然是祈隽?他出入朝堂就为她力战百官不太好吧?
“皇太孙呢?”叫他不管他还真不管了?要不要抽身得这么彻底!
刘氓吃惊,“娘娘还不知道吗?皇太孙在去上朝的路上昏倒了。”
怀瑾浑身一震,他昏倒了?好好的怎么会昏倒?
难道是昨夜她踹的那一脚?可是她发誓真的没有用力!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昏倒?
难道在这里吃的东西有毒?可是他吃的每一道菜她都吃了啊,不,应该说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要是中毒的话为什么她会没事?
还是……古代人吃不了火锅?
切!这个太可笑!
“太医诊断的结果是什么?”怀瑾迫切地想知道。
“太医说急火攻心,为何会急火攻心想必只有娘娘您自个知道了。”
她知道?她知道个毛啊,她只知道他昨晚因为醒来看不到她就对刑部的人发难,然后又扑倒她想那啥那啥……
难道是欲.求不满导致?
噗!这个也太扯!
按照他没经过人事的说法,要是欲.求不满,那他早把憋死了。
怀瑾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
决定亲自回去看一看。
但是,才走出几步就有两个带刀侍卫拦下她,她眸光一凛,回头看向刘氓。
“娘娘,您现在是戴罪之身,行动恐怕没法像以前那般自由了。”刘氓说。
“如果我非要去呢?”怀瑾声音乍冷。
“那娘娘便是抗旨不尊。”
怀瑾冷笑,“抗旨不尊吗?我连皇太孙都挟持了我还怕多这一宗罪?”
“娘娘,现下肖家正危在旦夕,若娘娘能忍一时之气,兴许最后能力挽狂澜。”刘氓轻声劝道,而今的这个太孙妃虽然嚣张了些,但那股不畏强权的精神叫人钦佩。
怀瑾暗暗握拳,忍!又是忍!天知道她最讨厌忍了!尤其是被迫的忍!
“皇上是什么意思,我们肖家替他打了一辈子的江山,此时此刻还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他倒好,一道道圣旨下来都是把肖家往死路上逼!”肖默怒道。
“放肆!少将军,你可知你这是在对皇上不敬!”
“你放屁!”怀瑾厉声反驳,走到肖默跟前,“大哥,等我见到他,我会记得帮你问问他的。”
刘氓一心护主,又想呵斥,被怀瑾凌厉一瞪,竟不争气地作罢了。
“大哥,我捎信回去让家里人来照顾你。你放心,就算我进了天牢,我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动你!”说着,她带着警告瞪向那个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表面不敢发言,暗里却是腹诽,等你还有命活着出天牢再说吧!肖家最厉害的都已身陷囹圄,还想着出头之日呢!
凌珑怪异地看她,肖默亦是。
怀瑾察觉出来,皱眉问,“怎么了?”
“家里人,哪来的家里人!”肖默没好气地说。
怀瑾讶然,包子不是说将将军府里还有一个将军夫人和一个四小姐吗?将军夫人是她二娘,四小姐是她妹妹,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内幕?
好吧,怪她懒,不主动找上门的她从没想过去打听。
“那我让包子过来照顾你,喔,对了,包子就是春喜,我替她改了名。”怀瑾生怕他不知道是谁。
肖默和凌珑都不敢置信地相视一眼,春喜变包子?她是怎么想的?
最后,肖默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坚持要留着包子去照顾她,还好有一个凌珑郡主,她也就放心地跟着刘氓走了。
※
承阳殿,落梅院
太医走后,床上本该还在昏迷中的男子倏地坐起来,清冷的面庞,紧攥的拳头,肃杀的眼眸,都在昭告着他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爷,都走了。”李培盛进来轻声禀报。
祈天澈缓缓松开紧攥的右手,是一张纸笺,一张时隔十五年再见的字迹,只是越发娟秀了,而这些字是用血写的!
[不要插手肖家的事!]
所以,他不得不在送信人眼前‘昏’了过去。
祈天澈将纸笺收紧,再张开,已经化为灰烬。
“爷,奴才还有一个消息要禀报……”李培盛看了看主子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可是她出了事?”祈天澈眸色一紧。
李培盛点头,“娘娘被皇上判定与父兄勾结私吞军饷,圣旨已下,这会怕是已经在去天牢的路上了。”
“哈……二十万两军饷很多吗?本宫给她的那两件又何止这区区二十万两!”祈天澈讽刺地大笑一声,倏地,笑容收敛,换上少见的阴鸷之色。
“李培盛,去办!我要肖家安然无恙!”他冷然下令。
“爷,您不管‘她’了?”李培盛吃惊不已。
“既然他这么怕我乱了这江山,那就乱吧!”男人随手一挥,寝宫内的纱幔象征着他的决然,断开,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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