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子没有来,简来了。
洛半月照例装睡。
简瞥她一眼,这几天来,王子完全没搭理自己,她怎么殷勤怎么献媚都不管用。
就好像那天晚上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因为谁,简用脚趾头都想的到。
但又不敢做什么,不然被王子知道了,她就连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
留在这里千不好万不好,但偶尔也能见王子一面。
简转开台灯,嘟囔道:
“想点开心的事,终于又是一个月的月底了,又到了这公主受罪的日子,多好啊!
而且比特国也向王子下了订单,以后我的王子殿下就能赚更多的金币了!”
她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洛半月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简说,又是一个月的月底;王子说,今天是月底了,好好休息。
哦,对了,简还说,又到了她受罪的日子。
再联想一下今天才有的化肥雨,以及因为化肥雨突然茁壮起来的玫瑰花,浓郁起来的玫瑰香。
左不过就是要她昏睡,睡得死死的,然后让她受罪给王子赚金币。
关键是受什么罪呢?
怎么给王子挣钱呢?
洛半月把自己缩成一团,背对着简,粉拳紧握。
趁简转身,一把将绿色药丸吞进了口中。
她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他们究竟对原主爱罗拉做过什么?
简站在正方形洞口前,拎着裙摆对下面的灰袍男子行了个礼,示意男子可以开始了。
男子的灰袍绣着银边,不是国师又是谁?
国师点点头,如往常一样举起手上的法杖,随着口中咒语的吐出,法杖发出阵阵暗芒。
洛星辰闭着眼,所以她不知道,一根根绿色的带刺的藤蔓从花床下长了出来,逐渐破开层层花瓣爬出花床。
然后缠住了她的手臂,她的小腿,不过主要还是集中在她的腰部和背部。
再然后,腰背处的藤蔓上竟然长出了一根根堪比钢针的皮刺!
皮刺如吸管一般,就这么直直嵌入洛半月的血肉中,缓慢地吸食着她的鲜血,传送到藤蔓中。
洛半月两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
这些藤蔓是玫瑰花的藤蔓,上面的刺除了吸血外,同样有着使人昏睡的作用。
洛星辰把舌头咬出了血,口腔中满满都是血腥味。
她悄悄咽下去,继续咬,几乎是以咬舌自尽的力气虐待自己的舌头。
只有这样,才能抵制睡魔,舌头麻木后,就咬嘴里的软肉。
〔姐姐!〕洛星辰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洛半月知道,妹妹是怪她不爱惜自己。
星辰总是这样,自己受伤就受伤,无所谓,都可以,姐姐受伤却绝对不行。
“姐姐是我的,除了我,没有人能伤害姐姐。
当然啦,我是永远都不会伤害姐姐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
——洛星辰曾经这么说。
〔没事,星辰乖,我不疼,真的。〕洛半月还有心思安抚妹妹:
〔真的一点都不疼。〕
唯一的痛感大概就是口腔了,这是她自己咬的。
她能感觉到有钢针一样的刺扎进了皮肤,但除了刚开始那轻微的酸胀,她是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痛感。
习惯了还是怎么样?
“别以为王子是真的喜欢你,愚蠢的小母鸡。”
反正洛半月又不可能听见,简知道抽血的日子王子不会来,叉着腰,对花床上的洛半月可劲发泄心中的郁闷和不爽:
“等王子腻歪了,不,不用等王子腻歪,你现在就已经就只有这身血肉能用了,感谢那位女巫当年给你的诅咒吧。
哼哼,不然你连留在王子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洛半月的睫毛颤了颤,不过简没有注意。
什么叫“只有这身血肉能用”?
没多久,简就停止了发泄,难过又纠结地叹口气:
“唉,王子哪天要是彻底腻歪了,不来这里了,我可怎么办?
我还这么年轻,怎么能陪着一个死人样的公主在与世隔绝的高塔里度过余生。”
简捧着脸,孤芳自赏愁容满面。
突然,简一个激灵,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
“瞧我,光顾着发牢骚了。”
随即拿出一把小刀和一个木瓶,蹲在了床前。
将一根藤蔓割破,里面流出的不是绿色的汁液,而是殷红的鲜血。
简装满一瓶便心满意足了。
之前洛半月大腿上被香水瓶碎片割出来的伤口流了太多血,她也接了不少。
再加上这次的,后面一个月,她每天早上的咖啡和晚上的牛奶里,都可以加一到两滴血进去了!
绿色藤蔓终于吸够血了,“哗”的一下悉数没入了玫瑰花瓣中,不见踪影,深藏功与名。
简没有走,而是爬上了花床,把洛半月翻了过来。
洛半月的背部满满都是被刺扎出来的小孔。
一个接一个往外冒的血珠染红了睡裙,染红了背部,也染红了身下的玫瑰花瓣。
霎时,玫瑰花瓣变得更红更艳了。
简找出来了一个药瓶,里面是止血的药粉,国师专为她背部的皮刺伤研制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麻痹神经,让人感受不到痛苦的存在。
不然的话傻子都能察觉到异样。
至于留下的小孔,过些天差不多就都能消了,再说反正是在背后,她也看不到。
看着洛半月单薄似纸的可怜样子,简心里一阵畅快。
公主之尊又如何,还不是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心情愉快的简动手扒起了洛半月的睡裙,黏稠鲜血使得衣料与肌肤紧紧相贴,强行撕下来,让白皙的肩头和纤瘦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
突然,简停下动作,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一看,是把小刀。
她用来割藤蔓的那把小刀!
不知何时,这把刀已经到了一双柔荑中,锋利的那一端正对着她,握着刀柄的手主人则是……
爱罗拉。
或者说,洛星辰。
洛星辰的唇瓣逐渐上扬,固定成一个腼腆可爱的弧度,眼眸如星,灵气逼人。
从花床上慢慢坐了起来,和她对视:“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