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公孙止叫道:“萍妹!”
与耶律齐相拥的女子顿时惊呼一声,一把推开耶律齐,浑身颤抖着瘫坐在地上。
闭目片刻,直到身子不再颤抖,才睁开双眼冷冷的看着耶律齐喝道:“阁下是谁,我不认识阁下!”
“啊!萍儿……”耶律齐面如死灰,神情极是痛苦。
耶律燕冲上去喝道:“完颜萍你不要假装失忆,从刚才的举动就知道你是完颜萍无疑,你不辞而别也就罢了,现在还来这一套,你到底什么意思!”
原来,完颜萍为报国破家亡之仇,屡屡刺杀耶律楚材,却又屡次被耶律齐阻拦,久而久之,耶律齐对这个倔强的女子心下倾慕,终于在耶律燕的怂恿下,耶律齐找到了吐露心声的机会。
完颜萍其实也被耶律齐的风度所折服,只是被家国的仇恨以及心里的执念所束缚,让她不敢面对内心的真实想法,当得知耶律齐竟然也喜欢她,更是让完颜萍心乱如麻。
耶律齐知道想要打破完颜萍的执念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是以便展开了追求攻势,渐渐地,完颜萍也终于接受了耶律齐,虽然心里还有些不适应,却也被耶律齐的柔情所融化。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狗血了。
那一天,完颜萍来找耶律齐,竟然听到了耶律齐与耶律楚材的吵架。
原来,耶律齐想与完颜萍成亲,却遭到了耶律楚材的反对,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一个金国后人嫁入他们耶律家,尤其是这么一位对耶律家有仇恨的金国后人,不杀之以绝后患也就罢了,又岂会娶进门,在耶律楚材看来,这无异于引狼入室。
耶律齐一怒而走,正好与完颜萍撞见,耶律齐便提议私奔,完颜萍口上答应,暗中却独自离去,因为她不愿让耶律齐背负不孝之子的骂名。
耶律齐在约好的地方等不到完颜萍,便找到了完颜萍的住处,发现了完颜萍留下的信函,得知缘由,耶律齐心如刀绞,从此便天南海北的到处寻找。
独自离去的完颜萍,却像个幽魂一样四处游荡,她心如死灰,既没有报仇的心思,也没有男女之情,只想找个无人之地了尽残生,却正好被外出的公孙止发现并救了回去。
完颜萍的容貌本就不差,正好公孙止也是好色之徒,便提出娶她为妻,心死的完颜萍见这个深谷人迹罕至,心想,在此隐居也好,就当做重获新生,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日,四处寻找的耶律齐正好找到了绝情谷,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此时,完颜萍恢复了冰冷的模样,丝毫不理会耶律燕的指责,默默起身走进大厅,坐到公孙止的身旁。
公孙止老奸巨猾,虽然看出了完颜萍与耶律齐必然是关系匪浅,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哈哈笑道:“耶律兄弟一定是认错了人吧,这位乃是即将与敝人成亲的妻子,可不是你的萍儿!”
耶律齐此时痛心疾首,哪里听得见公孙止的话,满脑子都是疑问,满心都是痛。
杨过众人看着也觉得鼻子发酸,唯独老顽童例外,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鸟谷主也忒无耻了,刚才明明听见你喊了句‘萍妹’,我徒弟也叫她萍儿,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人人都看出来了,你却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放屁,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樊一翁大喝:“老顽童你不要欺人太甚!”
公孙止也是面露不悦,这老顽童一再出言不逊,饶是涵养极好的人也要火冒三丈,更何况公孙止。
“哼,刚才这位小姑娘称呼她叫做完颜萍,请问是与不是?”公孙止向耶律燕问道。
“当然不会错了,就算她化成灰了我也识得她!”
公孙止又道:“好好好,那便没错了,你们所说的人叫做‘完颜萍’,我这位萍妹却是姓叶,萍妹虽与你们要找的人容貌相似,却是此人非彼人!”
“噗……”忽然,耶律齐喷出一口献血,身子一软,再也站不稳,半跪在地上眼含期望的看着完颜萍。
耶律燕惊呼道:“二哥,你怎么了二哥?”
完颜萍见状也是皱眉难过,伸手虚抓一下,又放了下去。
小龙女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太虐人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问道:“过儿,你快想想办法,怎样才能帮到他们?”
杨过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强抢别无他法!”
武修文愤愤道:“那就抢吧杨大哥,我早就看这鸟谷主不顺眼了!”
武敦儒喝道:“胡说什么,这绝情谷几十年来隐居在此,咱们本就是贸然前来打扰,现在既然老顽童前辈平安无事,咱们切不可再与人家为难,杨大哥你说是吧!”
杨过嘿嘿一笑道:“大武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谷主的闺女了,是不是担心若是撕破了脸,以后没办法再见面了!”
“啊!”武敦儒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尴尬着说道:“杨,杨大哥,你,你说什么呢……”
武修文登时醒悟,怪不得哥哥每次见公孙绿萼的神情都非常不自然,还以为是他性格使然,原来是看上人家了,武修文打心眼里为哥哥高兴,能这么快就从郭芙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可是羡慕得很。
武修文认真的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还是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吧,至少也要给哥哥留个机会,要不然咱们把公孙姑娘绑了带回襄阳城,等哥哥与他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再用她跟这公孙止交换完颜萍!”
闻言,武敦儒一拳头砸在武修文的头上,骂道:“胡说八道什么,还带回襄阳城,师父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
看着二武不靠谱的胡闹,小龙女急道:“过儿,你倒是说话啊,有没有办法!”
杨过叹道:“除了强抢真的没办法,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公孙止腹黑的很,别看他女儿温柔善良,却是一点也不随他爹,想跟公孙止讲道理根本就不可能,老顽童之前抢了谷中的东西,要不是担心成亲在即杀人不吉利,老顽童岂会活到现在。
而且咱们又要去抢人家的媳妇儿,公孙止绝对会和咱拼命的,你们谁打得过他吗,告诉你们,他的武功与金轮法王也是不相上下,要是老顽童没有毒伤还好说,现在够呛。”
武敦儒说道:“那,那不是还有杨大哥和杨大嫂呢嘛!”
“嘿嘿,你确定要我们出手,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和绝情谷结下大仇了,到时候你可就见不到公孙姑娘了,你真的愿意?”杨过嘿嘿笑道。
“哎呀,杨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
师父常教导我们,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才不枉这一身所学,今日遇见不公之事,咱们岂能袖手旁观!”
杨过笑道:“说的这么正义凛然,是你打还是我打!”
“额!”闻言,二武均是满脸尴尬。
小龙女说道:“好了过儿,总之这个事咱们管定了,再说了,咱们帮的是老顽童,又不是帮耶律齐!”
“嗯,好,那咱们先稍安勿躁,先看看那公孙止怎么说!”
此时,耶律齐捂着胸口,体若筛糠,额头尽是冷汗,老顽童觉得不对劲,忙过去查看。
“咦,你中毒了!”老顽童说道。
耶律燕大惊,哭道:“不可能,我们一路上未曾与人结仇,谁会下毒害我们!”
“那你们有没有吃过谷中的东西!”
“也没有啊,我们,我们是偷偷闯进来的!”
这时,公孙绿萼说道:“那你们是否碰过谷中的情花?”
耶律燕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进来的时候,曾经在一排花树丛里躲避,我二哥的手被扎伤了,莫非那花树有毒?”
公孙绿萼叹道:“你们中了情花毒了!”
直到这时,完颜萍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飞快扑倒耶律齐身边,叫道:“齐哥,你怎么样了齐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不告而别,也不会累得你中了情花毒!”
完颜萍在绝情谷待了很久,深知情花毒的厉害,中毒之后平时不显毒性,但是一旦动心必是痛入骨髓,便是当世一流大英雄也忍受不住。
耶律齐强忍着疼痛,咧嘴笑道:“萍……儿,你终于认我了,你答应我,再也别离开我了好吗?”
完颜萍梨花带雨,哭得像个泪人,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说完,完颜萍转身看向公孙止:“谷主,你我对有大恩,小妹自是没齿难忘,我不求别的,只求你救救他!”
公孙止叹道:“萍妹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你已经打算重活一次,为何不能忘掉前事呢?”
“谷主,此人若死,我,我也不活了!”说着话,完颜萍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横在了脖子上!
公孙止猛地站起,叫道:“萍妹,你……你,哎,我谷中仅剩下一颗解药,那是极其珍贵的宝物本不会轻易赠人,但是既然萍妹你开口要,便是天上的星月我也给你取来,不过,我若给了他们解药,他们又来与我为难,到那时你又如何说?”
完颜萍说道:“谷主尽管放心,我既已答应嫁给你,绝不会食言,只要他们平安无事,我自会劝他们出谷!”
公孙止等的就是这句话,喜道:“好,萼儿,去丹房将绝情丹取来!”
耶律齐急道:“不可,萍儿,我宁愿死了,也不会让你嫁作他人!咳咳……”
……
公孙绿萼低声道:“爹,那绝情丹被老顽童偷去了!”
公孙止正要向老顽童索要,转念一想,若是被老顽童得知解药就在他们自己手中,恐怕这完颜萍也绝不会再嫁自己,那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顽童何等功力,公孙绿萼又没有刻意掩盖声音,别人听不道,老顽童却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得心中暗喜。
老顽童突然哈哈大笑:“区区情花毒有何好怕,咱们何须求这个鸟谷主,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用小姑娘做威胁,好不要脸,咱们还是赶紧出谷去,千万不要沾染了这老不羞的骚气!”
老顽童转过身来低声说道:“解药在我手上,咱们快走!”
耶律齐只道师父神通盖世,这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任凭那谷主将情花解药说的举世无双绝无仅有,却也难不倒师父,哪里会想到,那绝情丹其实是老顽童偷来的。
耶律齐心里顿时再无担忧,说道:“萍儿,既然我师父能解情花毒,咱们一起走吧!”
公孙止一听老顽童此言,心中暗道大事不好,再一看完颜萍也面露犹豫,更加怒不可遏,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嚷道:“给我拿下他们!”
登时,屋内屋外的绿衫弟子赫然亮出兵器,中间每四人一组张开一张渔网阵,共有四个渔网阵将杨过众人团团围住。
公孙止对樊一翁暗中比划手势,示意他尽管下杀手!
樊一翁皱眉犹豫,却是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提起龙头钢杖喝道:“你们在我谷中打闹一番,不给个交代便想走吗,把我绝情谷的颜面置于何地!”说着,举起龙头钢杖朝耶律齐砸去。
老顽童果断迎了上去,双掌画个太极劲卸去了杖头的巨力,然后,双手攥住杖头猛地一扭,樊一翁顿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体紧随着钢杖旋转卸劲。
老顽童与樊一翁一番拼斗,却叫那些使渔网阵的弟子没法靠近,只好好进攻杨过等人。
杨过与小龙女自是丝毫不惧,杨过说道:“龙儿,你我先冲出去破了这鸟阵!”
二人挥剑连刺,那些结渔网阵的弟字哪里挡得住杨龙二人的剑招,若不是仗着刀枪不透的渔网,只怕不消片刻,这大厅内便已血流成河了。
‘嗖……嗖’
杨过与小龙女趁着空隙,双双施展《天罗地网势》的身法冲出阵去,但见长剑连抖,一片剑花划过,这些绿衫弟子纷纷痛呼着倒地。
公孙止顿时大惊失色,这对男女果然武功超凡,这一手剑法端是厉害无比,幸亏二人没有杀意,否则,他这些谷中弟子恐怕没有几人能够幸免。
“退下吧,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公孙止阻止了门外的弟子!
然后,公孙止啪啪拍了两掌,顿时,厅内厅外的弟子神色皆变,比之前更加严肃,门外的弟子赶忙将厅内受伤的弟子搀扶出去,紧接着又进来十六名持网弟子,这一次的渔网极是恐怖,上面挂满了倒钩匕首等物,只要网住谁管叫他有死无生。
紧接着又有两名弟子捧着一柄金刀一柄黑剑交给了公孙止。
公孙止刀剑在手,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嘎嘎狂笑道:“良言难劝该死鬼,我好心好意放你们出谷你们不听,非要自寻死路,今日,便叫你们知道我绝情谷的厉害!”
公孙绿萼见爹爹要下杀手,心中极是不忍,急忙跪在面前哀求道:“爹爹,您大发慈悲,就放过他们吧!”
公孙止登时怒极,一巴掌将公孙绿萼扇到一旁,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养了你二十年,今日你却为了一群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人求情,真是该死,若非你是我亲生女儿,今日便要你为他们陪葬!”
杨过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公孙止表面看着像人,其实骨子里是个畜生,大武,你的机会来了,赶紧过去安慰安慰公孙姑娘吧!”
武敦儒看看四周已被渔网阵包围,哪里有出路,只得望着公孙绿萼干着急!
这时,公孙止纵身一跃跳进渔网的包围圈,身形极快的冲向耶律齐,大叫道:“小子,你给我死吧!”
杨过连忙甩出一把玉峰针,嚷道:“公孙老贼,你的对手是我!”
看着杨过与小龙女并肩而立,公孙止恶向胆边生,更是狂妄,笑道:“哈哈,你既然急着找死,那便先杀你,你身边这位小娘子长得也俊,你放心的去死,我替你照顾她!”
杨过心中一冷,暗道:“怎么眼前这个公孙止比原著中的还要可恨十倍?”
小龙女越看公孙止越是厌恶,听他出言不逊,顿时怒气上涌,长剑在手随身而舞,一片片剑花乍隐乍现,外人看的眼花缭乱,公孙止却觉得步步危机,当真是用出了毕生功力才挡住杨龙二人的剑法。
早在对敌之前,杨过就将公孙止《阴阳倒乱刃法》的古怪与小龙女说过了,此时对战自是胸有成竹,将公孙止的刀剑招式看的通透。
杨过与小龙女现如今的功力,虽不是当世绝顶,却也是举世无双,若非那《九阳真经》无法取巧,只能按部就班的磨练,二人大可以像练《九阴真经》似的,借助寒玉床加速修炼。
虽是如此,杨过的《九阳真经》也已经练到了第五篇,小龙女则是第四篇,二人体内九阴九阳两股内力交替在经脉中运行,更是暗合了道家‘阴阳交泰’的至理,虽然暂时没能让二人功力大增,却也令经脉更加坚韧开阔,相信假以时日,二人武功必达绝顶。
此时,杨龙二人的武功虽然还未到绝顶,但是,以杨过和小龙女的聪明才智,也在《玉女剑法》中加入了许多杀招,二人每一招剑招使出来,都暗合着阴阳劲力,这等古怪的武功,别说公孙止对付不了,便是武林之中,能够与之相抗的也是少之又少。
双方斗了不下千余回合,公孙止越斗越心惊,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杨龙二人的剑法却是越使越顺,将其中新加入的杀招逐渐与原本的剑招融合起来,使得《玉女剑法》威力更大。
但听‘嘡啷’一声响,公孙止手中的黑剑被杨龙二人双剑交叉一夹当几挑飞出去,这下,公孙止再也使不出来《阴阳倒乱刃法》。
公孙止急忙跳出渔网圈,双目通红瑕疵欲裂,疯狂咆哮道:“杀,给我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