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辽阔的拜科**荒原上,十余座航天发射塔稀稀落落地散布在方圆二十公里的区域内。盐碱地上草草铺设的公路笔直而坚硬,车队轰然疾驰而过,路边尘土飞扬。
进入拜科**第81号发射基地需要通过三道由机枪和狼狗把守的哨卡,在斯图尔特公司业务经理汉特的引领下,安秉臣和薛世杰以及六人专家小组未受任何刁难地通过了这三道卡口。但最后进入发射基地大厅前,他们仍然要接受严格程度媲美机场安检口的搜身检查,在各发射基地执勤的保安队只对航天城市议会负责,平日里这些人每隔一周就会调防,有时还会随机打散重编成新单位,为的就是杜绝混脸熟的情况。
安秉臣主动打开了自己的背包,薛世杰也打开了用来装样的公文手提箱,当然还有那六位印度专家的随身箱包也受到几名持枪彪形大汉的严格检查。
汉特注意到,两位大通公司代表的背包里没看到那种神奇的语言翻译机,他们全靠看手势搞懂了武装保安的检查意图。这真是两个奇怪的人,他们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尤其那位总经理秘书,但他们镇定自若的神态却明显超越了自己的年龄。
那不是装出来的气定神闲,而是拥有强大自信心的本能表露。
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但是,汉特已经没有时间来打探大通公司的*。他需要抓紧时间让眼前那枚五十多米高的质子s型运载火箭在明天早上天亮之后顺利起飞升空,在他的全力说服下,航天城管理委员会以及斯图尔特公司都派出专家技术组连夜加班完成这枚运载火箭的发射前检查。
汉特只打算将五亿中的四亿上交给公司,他私自截留的那一亿美元足够他下半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天堂生活。为此,他必须做出足够有诚意的表现。
早在签署合同之前,智库对斯图尔特公司上下进行了详细的背景调查,这位汉特先生是二战后从露西亚移民到以色列的犹太人后裔,因为婚姻关系又再度加入露西亚国籍,可惜他的妻子两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三个年幼的孩子。他需要钱,迫切地需要。
印度专家小组对三颗卫星进行了反复多次检查,当吊机长臂将它们提升到火箭运载舱时,这六位专家都伸长了脖子,异常紧张地注视着灯光下冉冉升起的卫星。安秉臣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他们在祈祷这些破烂货不要在这个时候散架,即使要散架最好也等到火箭升空后再散架。如果质子s型运载火箭升空后发生故障或者爆炸,他打赌这帮印度专家肯定会面露喜色。
分别隶属于不同部门的技术人员跑来跑去,更多的操作工人在顶塔上协助装运卫星入舱,每个人都在竭力完成自己的任务。燃料组的卡车已经抵达,司机们吵着要求尽快开始向多级火箭中注入燃料,他们不想把整个晚上都耗费在这里。发射指挥所派来的通讯联络小组让现场变得更加混乱,他们的带队小组长甚至和一位卡车司机爆发了激烈的语言冲突。
安秉臣拍拍汉特的肩膀,做了一个小便的手势。
汉特看懂了他的意思,指着厂房外面,大笑起来。这里是拜科**,不是肯尼迪国际机场。走出发射基地的大篷厂房,外面的荒漠就是天造地设的厕所,在大自然的原野中迎风而尿是拜科**的光荣传统。
安秉臣也笑起来,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塑卡身份牌,大步向着厂房区外的荒野走去。
在一处盐碱地的凹沟中,早已悄悄摸进来的五只卡鲁在那里等待着他。它们带来了腕式终端和两把手枪。他和薛世杰早已预测到这些东西无法通过严密的安检系统,武器就不用说了,腕式终端这种功用极度不明的异物绝对会引起后果难测的猜忌和恐慌。
腕式终端和手枪的体积都不大,但是,装有核弹头的运输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种大型载具根本不可能在不被觉察的情况下穿过三道外围护栏。长达两米直径近一米的核弹头同样也是个显眼的大家伙,此时此刻,安秉臣手上除了运输车外还真找不到其它可以运送这东西的载具。不提航天城自己的警卫保安力量,检查卡外围东西两头还各驻有一个露西亚机械化装甲营,如果听到任何异样响动,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如何把核弹拖进戒备森严的81号发射基地,这是当前最棘手的大问题。
就在安秉臣苦思竭虑的同时,五只潜入发射场的卡鲁已经自行散开隐蔽,它们开始运用远程侦测手段对运载火箭的各部位进行扫描和评估,为即将到来的改装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