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世上总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征兆,让人可以知道稍后将要发生的事,最粗浅的便是云聚雨雪落,花开蜂蝶来……
符道法天地自然,天机符,便是从苍穹、宇宙、星相、浩气的运转之中强取那么一点点枢机,以获得自身运势、宗门气运甚至天下之兴衰的征兆。乍一听很玄,事实上也确实很玄,可是,自从天机符这一分支在都天仙界出现后,提前预测了多少大事!虽然天机符所给出的幻图、谶语总是不会特别明确,可终究会有一定预警作用,事后莫不应验。
初习天机符,只要得入其门,便可预知一人之运势,若是运势旺,不妨大胆而为,定有所获,若是运势低,则当低调行事,更不宜远行;窥得天机符的玄奥之后,则可预见一宗一族之气运走向,向上,则大兴土木可也,向下,宜训诫弟子、防微杜渐;若能再精进一步,参透天机至理,则要么可一符知天下兴衰,要么能以较为具体的幻图、谶语确切预示某一件事……
传说中,最高境界的天机符已不是预示,而是强行逆天改运!虽然代价可能直接就是那施符者的生死,但若能凭一己之力为一宗甚至天下逆势改运,功德又有几何?!
问心宗在天机符上达到前两境的符修不知多少,达到第三境的也每代必出数人。虽然最后一境的一直也没有一个,但是整个都天仙界的历史上又有几个?
问心宗历代在天机符上达到了第三境的符修宗师留下了一本在整个都天仙界都颇为流行的书册,名为《一梦图》,上面记载了不下五十的幻图、谶语,其中半数都已经应验!问心宗每有新的幻图、谶语出现,便会将《一梦图》更新,历数千年方有如今的规模。《一梦图》最近的一篇谶语是大概三十年前问心宗的符道大宗师柯寻真临死前加进去的,是一首谶诗,“虹霓琼霄幻醒时,万灵之盟双主出,蜕却尘华珠化龙,一主死时一主生”。问心宗在浮光紫府的影响力自不必提,此谶诗刚出之时,一度在浮光紫府广为传唱,不识字的娃儿也会背。甚至就算过了三十年,也依然会听到有人偶尔提起此诗。
赵羽也不必把天机符修到那二境、三境,只要能够登堂入室测出自己当天的运势,就足以一生平安了。
不过,这天机符当真不是那么好学的,而且有时候测出的运势很可能受别的因素影响而变得不准。一个在天机符上资质差者,很可能一辈子也不得入其门,还有可能入门之后测出的运势全是反的;一些特别作死的人,即使运势再旺,也可能被他自己败坏掉,而一个特别认真自强的人,即便运势差,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慢慢扭转。
总之,这天机符一种相当重要但定位上有些特殊的符。只要是大型宗门,就肯定有修天机符的修士;可由于它只能预测运势,而不能改变运势,人始终处于被动,是以它又并不是被所有宗门、修士重视。
都天仙界许多人平时都会把“运气”二字挂在嘴边上,赵羽自己也常说,自然还是信运气的。天机符可预测一日之内运气如何,甚至是那更加虚无飘渺的机缘,赵羽当然也想修。
这天机符,也正是问心宗对他的极大吸引力之一。
至于问心宗的诀道,赵羽有《风林火山诀》,就可以完全忽略了。
再然后,就只剩下感情上的原因了。没有问心宗,就没有现在的浮光紫府;问心宗离家近,来回方便,并深得渭城所有人的认可;问心宗也确实是赵羽从小心中神坛一般的存在……
但是,问题是还有两宗的实力真的一点都不比问心宗差,而且开出的条件更好!
浮光紫府西南的云泽紫府的归元宗,综合性大型宗门,尤其长于器、诀两道。而赵羽自幼最想修的道其实根本不是诀道,也不是兽道,而是器道!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御剑长空,斩妖除魔的场景,他就激动的不能自已。说起来,御剑乘龙那已经过于夸张了,他从小时候就知道乘龙这辈子是没有一丁点可能,整个都天仙界才三条龙好吗,还都是有主的……
归元宗器道极强,而且直接向赵羽许诺,入门便可拜该宗主修器道的青衣峰一脉任一院的院首为弟子!
浮光紫府东北方甚至根本不和浮光紫府接壤的朋川紫府,正脉宗,综合实力与问心宗、归元宗不相上下,在器、符、诀、阵四道上都极有底蕴。而正脉宗还开出了一个另外两宗都没有的条件,那就是可以让赵羽带两个人入门!
为什么是两个?当时正脉宗的那位仙长是看到了赵清,这才提出了赵羽可以多带一人入门的条件。但是,赵羽立马又想到了楚云落,然后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位仙长还真答应了。
这可让他如何取舍!
一群人在给也出主意,却是却来越乱,最后,陈永年教习不得不又把赵羽拉上,和几个最重要的人一起来到了赵胜和张芸的房间里。
楚云落也跟了来,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这有她什么事?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成熟,难道还能为赵羽出个特别好的主意不成?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围坐在屋里的圆桌边,陈永年第一个开了口。虽然他也不想做坏人,但是,这个时候他觉得他不能再犹豫了,不然可就真的耽误了赵羽的前程!
“赵羽,你如果选正脉宗,最主要的原因肯定就是他们可以让你多带两个人入门了吧?”陈永年道。
“是的。”赵羽点头道。
“可你想过没有,赵清现在还小,即便她马上觉醒了道基,我们分院也足以教她两三年基础,这些基础知识本来就传承自那些大宗门,她在渭城学未必就比在宗门里学的差。而且,你想过没有,你先走了,赵清再走了,家中可就只剩下你爹娘了。”陈永年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