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乱转,斗转星移,三月很快就到来了,初四日早朝,姜子牙上出师表,希望武王能够准许他率兵出征西岐。 ≧ ≦
武王览罢出师表,沉吟半晌。对姜子牙说道:“相父此表,虽说纣王无道,为天下共弃,理当征伐;但昔日先王曾有遗言:‘切不可以臣伐君。’今日之事,恐怕天下后世都会以此为口实,把孤陷于不忠不孝之地。更何况三年前天子派将征伐,孤已经向天子上了降书顺表,如果此次再妄起刀兵,一旦再战败,恐怕孤与丞相死无葬身之地了。孤与相父共守臣节,以俟纣王改过迁善,不亦善乎?”
子牙曰:“老臣怎敢陷主上不忠不义乎?但天下诸侯布告中外,诉昏君妄行郡县,欲将天下四镇八百诸侯宗庙社稷尽皆毁灭,根本不配君临天下,便纠合诸侯大会孟津,昭畅天威,兴吊民伐罪之师,观政于商,前有东伯侯平灵王、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具文书知会,如哪一路诸侯不至者,先问其违抗之罪,次伐无道。老臣恐误国家之事,因此上表请王定夺,愿大王裁之。”
武王性格本就软弱,如果不是姜子牙硬要扶持,恐怕连西伯侯之位都不愿继承,前番收降纳叛,也都是受子牙挟制,不得不为,但见战场节节胜利,倒也渐渐地放心了,但是自从大破十绝阵失利,西岐军队连连败北,最后不得不屈膝求和,所以心中对姜子牙所谓的天命开始有了一丝的疑虑,再加上对朝廷的惧怕,因此总是犹豫不决,迟疑地说道:“既是他三路欲伐成汤,听他等自为。孤与相父坐守本土,以尽臣节,上不失为臣之礼,下可以
守先王之命,不亦美乎?”
子牙上前,厉声说道:“惟天为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商王受荼毒生民,如坐水火,罪恶贯盈,皇天震怒,命我先王,只可惜先王没有来得及立此大功,将重任留给了大王。今大王行仁义之师,正该替天行道,吊民伐罪。如不顺上天,恐怕会有罪愆。”
上大夫散宜生也上前奏道:“丞相之言乃为国忠谋,大王不可不听!今天下诸侯大会孟津,大王若不以兵相应,则不足取信于众人,众人也必不服,怪罪我国以助桀为虐。倘移兵加之,那时又该当如何?况纣王信谗,屡征西土,黎庶遭惊慌之苦,文武有汗马之劳,今方安宁,又动天下之兵,是祸无已时。以臣愚见,不如依相父之言,统兵大会孟津,与天下诸侯陈兵商郊,观政于商,俟其自改,则天下生民皆蒙其福,又不失信于诸侯,遗灾于西土。上可以尽忠于君,下可以尽孝于先王,可称万全策。乞大王思之。”
武王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姜子牙征伐西岐,又见散宜生说这一番话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心中暗道就算失败了,我也可以此为借口,推说不知,只把你等交给天子便是。这才喜悦,缓缓说道:“大夫之言是也!不知用多少人马?”
宜生回答道:“大王兵进五关,须当拜丞相为大将军,付以黄钺、白旄,总掌大权,得专邦外之政,方可便宜行事。”
武王点头说道:“但凭大夫主张,即拜相父为大将军,得专征伐。”
宜生又奏道:“昔黄帝拜风后,须当筑台,拜告皇天、后土、山川、河渎之神,捧毂,推轮,方成拜将之礼。”
武王准奏,命姜子牙、散宜生安排相关事宜,便宣布散朝。
宜生次日至相府对子牙说,令辛免、辛甲往岐山监造将台。当时二人至岐山,拣选木植砖石之物,克日兴工。
由于二将督促甚严,动用数十万奴隶昼夜赶工,仅仅用了五天,就造成了拜将台。二将见功成,也不顾死在皮鞭下的众奴隶,回报子牙。
子牙令宜生入内庭回武王旨,自己将在两天后的三月十五登台拜将,请武王准时到来。
子牙又立辛甲为军政司,先将“斩法纪律牌”挂在帅府,使众将各宜知悉。又将“斩法牌”挂于帅府,众将观之,无不敬谨。
不知不觉间,三月十五日吉辰已到,武王带领合朝文武齐至相府前。只听里面乐声响过三番,军政司令门官:“放炮开门。”
只见三声炮响,相府门开。宜生引道,武王随后,至银安殿。军政司辛甲忙禀请元帅升殿:“有千岁亲来拜请元帅登辇。”
子牙忙从后面道服而出。武王乃欠身言曰:“请元帅登辇。”
子牙慌忙谢过,同武王分左右并行至大门。武王欠身打一躬,两边扶子牙上辇。宜生请武王亲扶凤尾,连推三步。
子牙排仪仗出城,只见前面七十里俱是大红旗,直摆到西岐山。
散宜生至鸾舆前,请武王出舆,然后奏道“大王可至元帅前,请元帅下辇。”
武王便依言行至辇前,欠身曰:“请元帅下辇。”
宜生引导子牙至台边便开始念诵祝文。
散宜生读罢祝文,又有周公旦开读祝文,又有毛公遂捧武王所赐黄钺、白旄,祝曰:“自今以后,奉天征讨,罚此独夫,为生民除害,为天下造福,元戎往勖之哉!”
子牙跪受黄钺、白旄,乃令左右执捧。
召公奭读罢祝文,子牙居中而立。受了金盔金甲、剑、印等物,高捧过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