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的雷声霹雳而过,夜幕就像似被捅破了个窟窿似地,大雨“哗”的一下倾盆而下。
池玲珑闭着眼静听着哗哗的雨声,内心只觉安宁。
那到底不是属于她的人生啊……
“啪”一声棋子落下的清脆响声打破了一室寂静。
“父亲?”池玲珑微微睁开了沉重的像似黏了胶水的眼皮,不确定的轻唤出声。
屋中静的出奇,没有碧月蹑手蹑脚关窗的声音,姜妈妈也不在榻旁守护。她听见异动睁开眼,却只见氤氲的灯光摇曳,将背对着她而坐的,那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照的一片模糊。
他坐在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顾自放下了一枚棋子。那背影清瘦却坚挺,浑身散发着冷肃沉寂的气息,单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攀登的山峰一般稳重,无端的让人心里踏实。
然而那人对她的呼唤竟似未觉,不免让池玲珑怀疑起,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唤过那一声……
黑漆螺钿小腰几上放置着一个棋枰,上边是一局残棋。那是她去万安寺祈福之前留下的,到现在也没有想到破解之法。
羊角宫灯里的蜡烛接连爆出两个烛花,“劈啪”“劈啪”的声音在雨夜中回响,那声音听起来竟也别有一份押韵的诗情。
她看了看内室中的沙漏,三更了……
池玲珑浑浑噩噩间再次陷入沉睡,一切虚幻的好似正在做着另一个与众不同的梦……
池玲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巳时过半,咽喉中有温热的补汤划过食道的触感,她睁开眼,天光早已大亮,那炫目的明光刺得她双目生疼。
她正靠在姜妈妈怀里,由碧月服侍着进一碗上好的血燕窝,看到碧月今日身上穿着的一袭镂金百蝶穿花紫色绸衣,不免就哑着嗓子笑着开口问道:“降温了?”她身上盖着的湖蓝色滑丝薄被,也已经换成了玫瑰红金心闪缎锦衾。
碧月看她醒来想哭又想笑,结果笑着笑着就哭了,嘴里却不由抽抽搭搭的道:“是呢,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到现在还没停,只是雨势小了许多。”
姜妈妈看她吞咽不顺畅,就帮她顺着胸口哄着她说,“先别说话,多吃点,两天没进食了,……瘦的都要脱形了。”眼眶红肿,越说越哽咽,到最后张张嘴,话都话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