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氏和江氏联手摆了一道,老夫人和二夫人林氏的脸面都有些不好看。
老夫人这些年在忠勇侯府的后院作威作福惯了,向来把自己当成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容不得她人的半分忤逆。
儿子媳妇孙女孙子们谁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能给谁没脸。因此,当下也丝毫不掩饰对周氏和江氏的厌恶,阴着脸,挥挥手就让来请安的媳妇孙女们散,却独独留下了池玲珑和二房的二姑娘。
池玲珑耐着性子在内室中应付着蛮不讲理又心思阴沉晦暗的老夫人,却说领着几个姑娘走出荣寿院的周氏三妯娌,脸色真是一个塞一个的光风霁月,好似方才在荣寿堂的那一幕没有上演过一般,好一番团结和睦的模样。
然而,发生过的事情,即便再费尽心思掩饰,终究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二夫人在荣寿院外停住脚,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了麻花状,她一双杏眸中喷着恶毒厌恨的火光,嗤笑一声,对周氏道:“大嫂这些时日日子过得当真是春风得意。……不过也是,三丫头的好女婿隔三差五就登门拜访,礼数周到殷勤,人品端方厚重,生的也是温文如玉,端的不愧是国公府出来的公子哥。依我看,当年老国公夫人和侯爷给五姑娘定下的这门亲事,当真是妙极。两个孩子一个贤惠温婉,娇美柔媚,一个芝兰玉树,风流倜傥,若是往一处一站,指定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般配至极。”
大夫人周氏的脸色一僵,脸上敷衍的笑都笑不出来了,神色也逐渐从不动声色转换为冰冷莫测。三姑娘池明珍之前一直紧抿着唇,垂首站在大夫人身侧,此刻也倏地抬起头来。
她生的明艳,性格又火爆张扬,向来喜欢穿红色,而她也确实最衬这个颜色。乌发如瀑,肤如白雪,头插凤凰钗,腰束巴掌宽的凤凰涅槃红底滚金边腰封,美艳至极,整个人就像是一团汹涌燃烧的烈焰一般,妖娆瑰丽的夺人心魄。
然而,此时她一张明媚的小脸上脸色却惨白如纸,嘴唇也哆嗦着好似在拼命忍着破口而出的怒骂呵斥。因之几乎要费劲她浑身所有的力气,她在不知不觉中竟把下嘴唇都咬破了。
——池玲珑那个懦弱的连头都不敢抬,连句话都说不完整的庶女,和穆长尧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
那她又算什么!!!
她到底又算怎么回事?!!
池明珍又羞又气,又恼又恨,脸涨的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即为自己要强夺她最看不上眼的庶妹的未婚夫感觉羞愧难当,又忍受不住二夫人这样明显的作践暗讽。
明知她是故意为之,然而这刀子捅下来,还是疼的她的心都要抽了。
她向来心高气傲的好比这世间唯一的一只金凤凰,怎能容忍被拉下凡尘,和那些最低贱的生物相提并论!
二夫人见周氏变了脸色,池明珍的神色更是青白红黑轮番上演,仿若见了鬼一般,喘气都粗重了许多,只觉心头大块!
嗤!当了**还要立牌坊,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要没脸是吧,那大家都把脸皮撕破了!
都是一样的恶毒心思,一样的见不得人,撕了那层遮羞布,谁比谁也高贵不到那里去!
二夫人冷哼一声,心头郁气散了个七七八八,便连之前被周氏和江氏联手刺的那些不阴不阳的话,此刻回想起来也不觉得那么难以入耳了。
——果然,就是要大家都不顺心,这日子才能继续过的下去!
要是憋都让她自己吃了,凭什么?!
二夫人又转向一旁刚还和周氏一个阵营,现在却又没事儿人一样,冷眼旁观这一幕的三夫人江氏,不屑的挑挑嘴角,冷哼一声,带着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嫉恨,羡慕,抑或是诅咒的声音,阴森森的警告道:“三弟妹的日子比之大嫂就更要舒心了。三弟是个憨实的,房里只你一个,你日子好过,嫂子们都知道。只是,呵,弟妹可要把三弟守好了才是,可千万莫要那一天说话不及三弟就给你添个妹妹,再给七丫头添个弟弟。”
江氏脸色也有一瞬间的扭曲,眸中的杀人的冷光更是一闪而逝。要不是昨天二哥让七丫头捎了封信回来,她此刻还不知道眼前这毒妇话里背后的意思。再联想到那封信上详述的眼前这毒妇,和身后院里那老刁婆密谋安排的毒计,江氏恨得牙齿打颤。
最毒妇人心,这两个人,可真是心思毒辣无恶不作的连狗都不如!!
江氏良久之后才平静下心思,带着漠然、不屑又高高在上的口气说道:“二嫂有话不妨明说。”
“明说倒也简单,就是这人啊,要惜福!别总看着别人闹腾,自己也黑着眼跟着瞎蹦跶。要知道,你可不一定有人家腰粗,有人家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