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荞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爹爹,谢谢您。”
沈大老爷没说话,只是迟疑地伸出手去,握了握‘女’儿的手,“独自一人,千万不要行差踏错,要把日子过好。”
“嗯”沈云荞用力点头,“为了您,我会争气的。”
清闲一些之后,她去了俞府,单独找俞南烟说话。她只用自己在宫里所见到的那一幕说事。太明显,那分明是相互钟情的一对少年人。
俞南烟起初有些窘迫、羞涩,后来敛起心绪,理智地应对此事:“沈姐姐说的没错,自从回京之后,皇上一直对我特别好,有心无心的总是哄我高兴。这样的一个人,我的确是不能不动心。但是”她垂下头去,“我还是要听哥哥嫂嫂的话,他们同意,这件事才能再谈起。要是他们不同意,尤其哥哥不同意的话,我还是要听他的。我再也不想让他难过,更不能让他对我失望。”
沈云荞感慨不已。这兄妹两个的情分至深,着实叫人动容。沉了片刻,她才逸出温和的笑容,“别担心。这件事本是你嫂嫂让我帮忙说项的,先跟你‘交’个底。你哥哥那边早知道了皇上早亲自和你哥哥提亲了。”
“啊”俞南烟惊讶。
沈云荞笃定地点一点头,“这种事,我可不敢开玩笑的。可这结果多好啊。你哥哥满心盼望的,不过是你嫁一个你自心底喜欢的人,那才是好归宿。他若是不答应,没有今日这档子事情了。”
俞南烟眼睛泛红了,“哥哥最初肯定不是很赞同的。皇上是他一手带大的,有多少‘毛’病,他比谁都清楚”
“人无完人,到底要看的,还是那个人对你是实心实意的好。”沈云荞揽住俞南烟的肩头,“你嫁得好,过得舒心,是你哥哥最盼望的。”
“嗯,我知道。只是觉得为难他了。”俞南烟吸了吸鼻子,“他总是那样的,不声不响地照顾我们。”
沈云荞好生宽慰了一番,转身去找姜洛扬说明此事。
这样一来,姜洛扬容易说话行事了,找到俞南烟,把皇帝亲口跟俞仲尧保证过的事情说了,“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待你至此的人,我和你哥哥都想不到还有谁了。”
俞南烟在意的还是那一件事:“哥哥真的是打心底同意么嫂嫂你可要跟我说实话。”
姜洛扬笑起来,“自然是啊,说到底,让你哥哥横看竖看都没瑕疵的人哪儿有啊。”
俞南烟这才笑了起来,“那倒是奸雄天下。他看自己都不大顺眼。”
事情这样你来我往地有了最明确的结果。
姜洛扬与俞仲尧说了,俞仲尧说那如实禀明太后,让她和皇上两个看着办吧。
三日后,皇帝下旨:册封俞仲尧为当朝太子太傅,加卫国公爵。
这一次,俞仲尧没再婉言谢绝。
越五日,太后与皇帝亲自张罗着与俞府的亲事,皇室中的礼数一样都不落,甚是周到,一道又一道的旨意到了俞府。
礼部的人连忙请示皇帝大婚的吉日定在何时,皇帝只说明年入秋之后再提。
这样一件大事,很快传遍朝野,无人不知。此只有上‘门’道贺的,再没提亲求娶俞南烟的谁敢与皇帝抢人谁又敢打当朝太傅妹妹的主意
萧家、贺家昭雪一案,一直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皇帝首肯之后,案件‘交’由三法司会审。
洪家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打点三法司里的人,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这件事牵连甚广,并且是陈年旧事,实际施行起来,双方想要从速如愿都是不可能的,只能耐着‘性’子照章程一步一步行事。
这些到底是男人的事,内宅‘女’子一切如常。
这一日,姜洛扬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是记挂着俞南烟,“那孩子在家里怎样有没有觉得闷”
“太后娘娘放心。”姜洛扬答道,“南烟这段日子都在揣摩厨艺、绣艺。”说着取出两条帕子,“这是她要臣妾带来给太后娘娘的。”
内‘侍’接过,送到太后手里。
太后看了,眉开眼笑的,“嗯,大有长进了。必是得了你的指点。”
“太后娘娘谬赞了。”
两人正说着话,有宫‘女’进来通禀:洪太妃、洪夫人和宋雅柔来了。
太后不动声‘色’,“请。”
稍后,三个人先后进‘门’来。
洪太妃比太后年长十多岁的样子,年华已逝,可是风韵犹存,不难想见当初是个怎样的美人。
见礼之后,洪太妃笑着凝了姜洛扬一眼,“俞夫人时常来宫里陪伴太后么”
不等姜洛扬回话,太后已将话接了过去,“是啊,哀家与俞夫人投缘,常唤她来宫里说说话。”
“这说起来,”洪太妃慢条斯理地道,“皇家和俞家日后是要结亲的,最迟明年冬日,皇帝便要大婚了。俞夫人手上的瑕疵若如当初一般,只与皇家是君臣,倒也不需忌讳。眼下却是不同了。太后娘娘,您真的一点儿也不忌讳臣妾可是怕得不行,万一被克的与亲人生离多年,或是下场潦倒总归是不好。”
“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后和颜悦‘色’地道,“细说起来,你我的运道何时好过你一生都不曾为先帝开枝散叶,至今能够依仗的,不过是娘家人。哀家呢,虽说皇帝登基之后至今已是事事顺遂,到底还是早年丧夫。信那些莫须有的说法,未免可笑。”
洪太妃刚要搭话,太后已继续道:
“可你既然忌讳,哀家也不勉强你异界最强系统。那这样吧,日后少来慈宁宫里走动正是忙于筹备皇帝大婚的时候,哀家与俞夫人少不得经常相见。真该忌讳什么,不该忌讳什么,哀家心里清楚得很。往后你留在宫里好,不需来请安了许多年你也没来请安,眼下破例了,哀家反倒不习惯,每日多应承一个人也实在是觉着辛苦。”
洪太妃闻音知雅,虽说不情愿,还是笑着称是,倒是并没即刻离开的意思,抬手指了指洪夫人与宋雅柔,“太后娘娘的话,臣妾记下了。今日前来,是带着两人来给您请个安。说起来,洪家新进‘门’的儿媳‘妇’,您还没见过呢。”
洪夫人与宋雅柔上前两步,再次行礼问安。
太后并未如先前一般叫两人即刻平身,而是淡漠地瞥了一眼,冷漠地笑了笑,“哀家虽说久居深宫,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在诸多宴席上散布关于俞夫人的谣言。明知皇家将与俞家联姻,还出言诋毁来日皇后的至亲,安的是什么心”
洪夫人与宋雅柔垂下头去,别说无从辩驳,便是占理,也不敢反驳太后的话。于理不合。
洪太妃却道:“太后娘娘多虑了,她们也只是随意说起了一些听闻过的事情,是无心”
“你既然清楚,都不加以阻拦”太后忽然变脸,目光寒凉地看住洪太妃,“还将这样的货‘色’带到哀家面前请安出去日后别再让哀家看到你们”
洪太妃顾忌着礼数,只得当即起身行礼告罪,随后退下。离开之前,冷冷地凝了姜洛扬一眼。
姜洛扬只当做没看到。
太后招手示意她到近前,“这些风言风语,是不可避免的,别放在心上。”
“臣妾晓得。”姜洛扬感‘激’地一笑。
太后拍拍她的手,“来,坐下来,尝尝宫里做的桂‘花’糕如何。”
姜洛扬逗留至午后才告退。
到了宫‘门’口,宋雅柔在等着她。
姜洛扬没下马车,但是也没叫随从将人撵走。
宋雅柔到了她近前,行礼后低声道:“俞夫人,我知道,在您看来,我只是个不自量力开罪你两次的小人。可我也是没法子才说那些违心的话的。公婆夫君都压着,我能怎样呢”
姜洛扬细细地看了她两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求您谅解我的处境,来日给我一条生路。”宋雅柔上前两步,语声更低,“只要您肯成全,我可以告诉您一些洪家的罪行,并且能将证据给您,帮太傅整治洪家。”
姜洛扬沉‘吟’片刻,笑了,“你有这份心思的话,将罪证‘交’给武安侯行了。再说了,你开罪我可不是一次两次,是我只亲眼见到两次而已。”语毕命车夫赶路回府。
路上,她不由怀疑,自己的容貌是不是让人一看觉得可以肆意哄骗。最起码宋雅柔甚至洪家都是想把她当成傻子来摆布了。
这‘门’亲事,宋雅柔要不是满心认可,在出嫁甚至定亲之前,都有太多的机会告诉武安侯甚至宋志江,那样的话,亲事成不了。
已经嫁到了洪家,不遗余力地帮忙诋毁了她这么久,到了现在才跟她说是被‘逼’无奈,实在是可笑。
思及此,她吩咐车夫:“改道去姜府。”她有必要亲口问问章兰婷,到底跟宋雅柔说过些什么,便是得不到答案,也要看看章兰婷现在是何打算。~搜搜篮‘色’,即可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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