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这才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明天你去接我,就在上次你送我回去的地方”
等方怡走后,宋三缺又感觉到一道刺眼的目光飘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得继续端酒装糊涂,那是何一一正在不远处幽怨的望着他。
幸好,这时杜纯和肖帮来救场了,两人坐到宋三缺的对面问道:“三缺,什么事?”
宋三缺说道“有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
“嗯?”两人有点没太反应过来。
宋三缺继续说道:“离开苏荷,换一条路,也许没有这里舒坦,也有可能这条路不太好走,但如果走到最后,也许······这玩意我也说不准”
秦善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在这条路上,一直以来都有人在走。
但真正的能坐到秦善,孙九千,于清然那个位置的人却屈指可数。
有的倒在了路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有的则是干脆中途就身死道消了。
宋三缺也不敢确定,走下去,一年,两年,或者几年之后他会是什么状态。
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一条最适合,也见效最快的路。
杜纯和肖邦两人的眼睛登时就亮了,都是年轻人,在外面厮混了好几年一直半死不活的,房子媳妇什么都没捞到,谁不对自己现在的状况生出想要改变的念头?
杜纯和肖邦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说道:“妥了,人死鸟朝天,在苏荷这么多年我们也消停够了,能折腾一下自然要博一搏了”
宋三缺小道:“好,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们到时候再说”
对于当初他落魄到南京进入苏荷之后这两个拔刀相助的朋友来说,宋三缺的心里一直是心存惦念的,也许这两位觉得可能自己所做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宋三缺不这么看。
人贵于能雪中送炭,相比来说锦上添花却是差了一点。
能在他流浪落魄的似乎后鼎力相帮的人,宋三缺从不会忘记的。
······
第二天一早,宋三缺就爬了起来,梳洗打扮后开着车就来到了南京大学附近的小区,远远的就看见方怡穿着一身清凉的体桖短裤站在路边东张西望。
车子停到了方怡身前,方大小姐大呼小叫的瞪着眼睛唏嘘着说道:“宋三缺你发达了?”
怎么每个人见到他都会说出同样的一番话?
杜纯,肖帮,方怡居然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上车,我们走”
方怡欢呼雀跃着钻到了宋三缺的车内,指着前方说道:“我们去夫子庙”
落魄,厮杀,逃亡,宋三缺过惯了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也习惯了这种日子。
宋三缺甚至觉得,在他跟了秦善之后,这样的日子他将会更加的家常便饭。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里不会再出现别的色彩。
但今天被方大小姐拉出来厮混了一天之后,他觉得原来在习惯之中添加其他的一些色彩,会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触。
在夫子庙,他和方怡咬着流出浓厚汤汁的小笼包,吃着醇香清爽的豆腐花。
在秦淮河,宋三缺打趣的问方怡:“是不是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在朝天宫,看着六朝古都里规模最宏大雄伟的宫殿,宋三缺明白秦善那天对他所说的为何在如今这时代,也会有人想要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
最后宋三缺和方怡来到了鸡鸣寺,方大小姐拽着宋三缺跑到香台前排队供上几炷香。
原本方怡以为宋三缺会嗤之以鼻的蹲在一旁懒得搭理她的行径,但方怡没料到的是,在香台前,宋三缺匍匐卧倒的虔诚要比鸡鸣寺里任何一个前来上香的香客都要认真百倍不止。
宋三缺三跪九叩,高举三炷香过头顶后,再次跪倒俯首。
就连离宋三缺最近的方怡都没有听清宋三缺跪倒之后嘴里喃喃有词的念叨着什么。
宋三缺说:“我五弊三缺,命由天定,可我信命但却不信天,终归会放手一搏,佛家带您老将来超度我之时,可否留下三分情面,只为我宋三缺身边之人别受此牵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