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种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秦善手下绝对信任的人知道,他哪能想到居然连孙九千也了解,这还算秘密么。
见宋三缺很疑惑,向东解释道:“外人只知道善哥干走私的买卖,但细节上就肯定不会知道太多了,而且像孙九千这种人知道也没什么可怕的,根本就不怕他捅出去,因为这个九千岁那些不干净的买卖我们也有掌握一些讯息,如果孙九千敢背地里捅我们一刀,事后被善哥给查出来是他捣的鬼,我们完全可以以牙还牙的报复他一下,所以这种损失不利己的事没人会犯傻去干的,但也不排除是善哥的对头们下的套,毕竟有人眼红太正常了,所以善哥刚刚告诉我他要好好的查一查,看能不能摸到点蛛丝马迹,而在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是针对咱们以外,这趟活还是得接,毕竟货已经发出来快到公海了,根本就没办法在退回去了”
听向东这么一说,宋三缺更加担忧了,如果真是针对秦善而来还不是外人泄露的消息,那就完全有可能是在他们五个人中出去的了。
这么说,接下来从接货到运货回南京将很可能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了?
首先,他们三个人就可以排除掉怀疑的对象了,毕竟这三人刚刚只要有一个人是内鬼,那个孩子都有可能拦不回来了,所以他们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那么就只剩下,刘小和,陈三平和王朝生了,这三个人其中真的会有内鬼么?
宋三缺也不敢在这事上细问,毕竟他虽然现在算是秦善的心腹倒还不是绝对的心腹,他跟随秦善的日子太短底子太薄,随意编排同伴是很容易给人落下话柄的。
宋三缺没问,马伟似乎颇为了解状况,他沉声说道:“按理来讲,这次来的人除了三缺外,其余几个算我在内都不是第一次了,要是真有什么猫腻的话,以前怎么没下手,为什么偏偏选这次?”
向东眯眯着眼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这次的货······是善哥差不多全部的家当了,他想捞一把大的然后就收手,最近风刮的太紧了,整个华夏都动弹不堪,从岭南一路往北,珠三角长三角一带人人都是神经兮兮的,生怕被这股大风给刮倒了,你看孙九千现在不就是有点焦头烂额了么,所以善哥打算搏完这一次就抽身退出了,至少最近几年是不会在走货了,以这批货来换得以后几年的发展”
宋三缺也想道,在岭南于清然难怪自身难保,频频遭遇针对他下黑手的事出现,原来现在到处都不安宁啊。
宋三缺打开车窗,叼起根烟来默默的抽着,他的心里意识到,每逢乱世必然会有一堆的枭雄倒下,也必然会有那么几个人爬起来一跃成为那些倒下的人的替代者。
这算不算是他的一次机会?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机会都是善于给懂得把握的人创造的······
三个人坐着车回到郊县的院落内后,就都恢复了平静,没有露出一点神色上的变化,向东也交代了他们两个,回去后这事谁也别说,既然他们已经被排除掉了可能性,那么剩下的就是仔细观察,谁在最近几天会出现异动。
接下来的两三天,这几个人全都没有在走出院落,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白天的时候起床吃过饭要么打牌,要么闲聊,到了晚上就围坐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
而每天早上,宋三缺起来锻炼身体之时都会碰到树下的陈三平在练拳,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双方眼神偶而会交汇一下。
宋三缺看得出来,陈三平的战意很浓,似乎很有心在和他交手切磋一下,但奈何此时并不适合他们两个交手,毕竟眼看着关键时刻就要来了,万一谁有了什么闪失可就耽误事了。
同时,这几天宋三缺也在暗中留意,刘小和,王朝生,陈三平三个人到底谁的行为异常,可惜观察了两三天也没人出现什么让人怀疑的举动。
他其实很希望当时在车上他们三个判断的事最好是子虚乌有的,谁都不希望真有内鬼在其中。
毕竟眼看着接货的时间就要到了,如果没办法揪住内鬼,那等到接货之时出了突发状况那可就一切都晚了。
秦善的货肯定是折了,他们这群人搞不好也都要折在里面。
对于这种未知,却又可能确实存在的危险,宋三缺的心里十分的烦躁。
这一条路是他从岭南逃脱出来之后能走的最快,最稳妥的一条路。
如果这条路再不通,他拿什么来了结内心之中那永远都无法放下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