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年纪尚浅,哪里敢说精通,只是学徒的水平而已。”江千宇一边谦虚着,一边也小小点出自己的身份,这样说话办事,才更加方便。
果然,华老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我看小兄弟年不过二十,就已经是锻造学徒了?想来同时还得在学府深造吧?真是后生可畏!”
称赞了一句,华老俯身从地上捡起剑鞘,细细观摩了下,开口道:“这柄剑,我也曾注意到,如你所说,是仅有的未出鞘的武器,只是这材质品级,难免不甚了了,还多亏小兄弟解惑。”
“华老言重了,小子姓江名千宇,小兄弟之称,未免高攀了些。”江千宇客气道。
“嗯,那便称呼你江同学吧。若是我没记错,这柄剑当初在发现时……”华老双眼微眯,双手负在身后,不断点着手指。“似乎是被一名老妇人死死抱在胸口。但事后询问,这名妇人的身份却是寻常,而且她的尸体,相较其他人,是比较独立的侧卧在这里。”
华老指了指江千宇身后的一处空地。
“至于这剑,恐怕是搬动尸体时,被顺手一起放在其中的吧。”华老不满的皱眉道。虽然县城里的刑捕房也算是尽职尽力,可还是有些不够专业。
“所以华老您认为,只是个意外?”
这种近乎无礼的质问,却并未引起华老的不快:“怎么,难道是有什么遗漏了?”
江千宇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虽是睁着双眼,眼中的景象却似乎回到了凶杀发生的那个时空:
所有人,都在不顾性命的往村子中央处集中,拿起所有能拿的简陋武器,拼死战斗。唯有一些实在太过柔弱或胆小的女子,或者还有实在太小的孩童需要照顾的,才待在屋中没有出来。
当然同时,也有十几个人并不具备这样的勇气,而是快速的夺路而逃。
不管是血性战斗还是怯懦而逃,都是很正常的抉择。但在这两三百个正常人里……江千宇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一个老妇人,明明没有战斗力,也没有殊死一搏的意念,却抱着未出鞘的剑,在人群和杀戮最密集的地区,既不求饶,也不战斗,只是低着头抱着剑,无谓的躲避着什么,跌跌撞撞往村外走去……
这样的人,连凶手都没有兴趣先去杀害,任由她走了一段,等到某一个凶手正巧腾出了手,才顺手一刀……
不对!
眼神回归,江千宇抬手看剑。
这不合理!如果是这种情形,出于最本能的好奇心,以及杀戮中最听从直觉的状态,这个妇人反而应该最先被杀害。
而且,就算是躲避逃跑,也不该是这个方向……镖师们拼死也要往这里靠拢,不仅说明了这个地方代表了最大的希望,也说明村口处已经被封死,老妇人再怎么愚钝,也不可能反方向前行!
线索还是不够,光凭想象,难以还原现场!
“华老,那位老妇人的致命伤,是在什么地方?”
“致命伤……”华老思索了一下,面色突然一变,却又留着几分疑虑。看了江千宇一眼,华老什么也没说,转身匆匆就朝着自己的下属跑去,几句急切的交谈后,接过一本厚厚的本子,急速翻看起来。
页面定格,华老的眼中精光一闪,凝重的对着江千宇高声简洁道:“在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