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笑了起来,那其中包涵着不言而喻的讽刺。
这突如其来的笑,让落酒酒跟着一起怔忡了……
只是,为什么,她会下意识的觉得这笑声,太过于刺耳……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般?嘲笑她对自己残忍么?嘲笑她从不表示自己的痛楚?可是,不残忍她又哪里能活到现在!
世间万里,唯有一人踽踽独行。到头来,本来就是一个人!
不残忍,又能依赖谁?
谁才可靠?
她倔强的抬起头来。哪怕他是她主人,哪怕他留了她一命,又有什么资格这般的责难,这般讽刺她!
“本来就不是!”
“不是?那又是什么?”他眸子越发的沉了下去,见她现在这咬着下唇浑然不觉已经流血的倔强模样,觉着实在不好将她逼紧了,心中喟然长叹之余,手上一松已放开了她的下巴。
落酒酒大声的喘气,扭头,眼神却如同针尖,直直的看着他。
“是什么又与你有何关系?你莫非以为你就能主宰我的一切,笑话!”
这样锐利而倔强的眼神,这样犀利的辩驳或者才是她原本的性格。
残风皱着眉看她,伸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落酒酒全身颤了颤,旋即使出自己的力气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的遏制中拖出来,却没想,无论如何挣扎,这手都是将她抓得紧紧的。
狠狠的瞪了残风一眼,她大声道:“放开!”
残风不语,只是看着她。
落酒酒又道:“放开!”
如是一番,落酒酒越来越有火气,索性蹭的一下蹬了他一脚,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掰那握住自己的手。
“你放不放开……”
“不放……也不会放!”
一个声嘶力竭,一个气定神闲,如是半晌之后,声嘶力竭的人已经累得跟狗一般了,喘着大气,她狠狠的看着残风。
一副恨不得咬碎他的模样。
残风却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粘着汗的发丝拨好,道:“落酒酒,你现在可曾觉得心里舒服些了?”察觉到她的情绪有异,还是从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开始。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将自己的百般心思一同藏于心里,然后克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绪,来对着别人笑。
这样的她,真的很不同。
也很,值得人怜悯。
可是,这样的憋着,心该有多累?
想必,真的很累。
不将她的情绪引出来,难道就任由她压抑着?
“舒服?”落酒酒愕然,而后,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带着微微无奈的眸子,甚至可以看到涟涟的水波,琥珀的光泽。
“强撑着,强忍着。便是不痛了么?”
落酒酒眨了眨眼,突地又埋了头。
残风这才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好了,乖,既然哭,就不妨大声的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