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则是低下头,半点没有慌张的表情。岁月流逝,卫青越发的儒雅,但是看着他在战场上的表现,谁都承认这是一员悍将,还是有勇有谋,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太仆公孙贺和曲逆侯陈掌在娶继妻的时候选择了他的两个姐姐。
公孙贺上前拱手道:“回禀陛下,臣也是听卫家的侍婢说的,并没有亲耳听闻,做不得数。”
陈掌也道:“臣的夫人和臣抱怨过,长平侯不愿意娶妻,但是否与此事有关,臣不清楚。”
这两人直接给卫青挖了一个大坑。卫青仍旧是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
卫君孺和卫少儿此时也明白了,不由得扯了扯身边的夫君,心中着急万分:要是三弟因此被降罪,他们还能有好吗?
此时真是后悔万分,当初嫁人的时候,卫青就说过公孙贺和陈掌不是良配,他得意的时候他们不会有出格的,但是一旦他有难,落井下石还是往轻了说的。
但公孙贺可是九卿的太仆,陈掌又是列侯,她们哪里不心动的?所以不顾劝阻,很快就嫁过去了。
要是没有今天的召见,他们的日子可以说过得相当不错,不再是女奴,而是高高在上的贵人。
公孙贺斜瞥了卫君孺一眼,道:“陛下问话,要实言相告,才是为臣之道,欺骗陛下,是诛九族的大罪。”
卫君孺身子一抖,忙低下了头,而卫少儿更是吓得上下牙板有些打架。她们的三妹卫子夫可不就是因为得罪了当今天子,如今连尸骨都找不到吗?她们还没有活够呢。
再说卫青一向聪明,也不让她们两个姐姐管他的事情,那如今想必他也早有对策了。
卫少儿对卫青更是有些怨言:去病才十二岁,就被卫青带着上战场,如今去病只认他那个舅舅,而不认她这个母亲了。她嫁给陈掌这么久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眼看年纪越来越大,只怕日后只有去病这一个孩子了,自然想要好好亲近亲近。尤其是战场那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连命都没有了。可是她说的话就根本就不好使,只好减少了往来,眼不见心不烦。
卫青跟没有看到两个姐姐的退缩就是火上浇油一般,等他们都叙说完毕,才上前,道:“禀告陛下,臣有话要说。”
刘彻点点头,道:“长平侯可以说了。”
卫青道:“陛下,皇后殿下母仪天下,值得大汉人人敬重。臣也不例外,但是多余的事情,臣不承认。殿中跪着的侍婢吴氏乃是臣开府之时平阳长公主殿下所赐,先是还能够谨遵奴仆的规矩,但后来臣一直在军中和战场,回府之后,发现其竟然当了卫家的主人,臣实在气不过,又念她旧情,所有才赶出府中了事,谁知她却怀恨在心,到处诬陷臣的名声,竟然还连带着皇后殿下受到了牵连,都是臣家教不严,请陛下责罚。”
张汤一看就要被卫青圆过去,忙道:“陛下,长平侯好一张利口。侍婢的话可是有根有据的,连公孙大人和曲逆侯不都是有疑问吗?再说你如今年岁已大,为何不娶妻?”
卫青盯着张汤道:“张大人,公孙大人和曲逆侯不过也是也讹传讹罢了。至于娶妻,当要慎重,否则就是祸害全家了。而如今我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姬妾也不少,更是要慎之又慎,张大人将此事和皇后殿下牵扯起来,是何道理?况且大汉律例也没有说过,男子一定要娶妻。”然后转向刘彻道:“陛下,张大人此番指责,毫无道理可言,也对皇后殿下不敬,大汉没有娶妻的男子何止臣一人,又多敬爱陛下和皇后殿下,照张大人这说法,置陛下和皇后殿下于何地?请陛下降罪张汤。”
张汤恨得牙痒痒了,果然又骑奴出生混到列侯的大汉的长平侯不是省油的等。他忙道:“陛下,长平侯却是错了,臣一时口误,臣并不是想追究其娶妻之事,而是他和皇后殿下之关系。”
然后对公孙贺道:“公孙大人,贵夫人可是说过长平侯心悦皇后殿下,愿意为皇后殿下做任何事?”这句话实际上那人叫他选时机问的,可见公孙贺和陈掌都是那人的人。
公孙贺沉思了一会,卫君孺手抖得正想否认,他却缓缓的说:“臣的夫人的确说过此事。”
卫君孺一下子瘫倒在地,哭道:“夫君,那是臣妾胡说八道的抱怨话语,做不得真。”
张汤却抓住了她的话语,道:“陛下,抱怨的话才是真事,还请陛下责罚长平侯,并详查皇后殿下巫蛊之事是否有谋反之意。”
对,张汤的最终目的就是扯出谋反的大旗,只要陈阿娇被安上了这个罪名,那就永无翻身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