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晴,北风亦缓。
地面上硬冰开始慢慢融化,一脚踩下去便是一个不浅的印子。
山上的积雪化成水,缓流而下,于其它地方的溶雪一起形成数条不大的溪流,带起浮土山下汇去。水流过处,地上多处露出或黑或灰的山石,像是从地底下探出头来的小动物,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
距离铁壁关一百里外的番兵营帐里,花骨朵依旧躺在矮榻上,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还在回味当晚在铁壁关的情形。
他所受的伤并不重,早已好得七七八八。
损失几千人他并不在意,只是他想不到铁摩勒的战部竟然败了。
自己竟然败了。
云南府军镇守边关,虽非中原其它战部能比,他却是知道,比自己的战部差得不是一点点。对方一万人的战部,充其量也只能与自己三千铁骑战平。
可是,当晚有五千铁骑,而且还是由大月氏国第一战将铁摩勒指挥。
当然,他并不会以此一战否定铁摩勒的才能,他当然知道导致战败的原因。
只是他不能理解的是,铁二角的强大。他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枭夜的武力,想没到还是低估了一些。
而那个凌小星同样也非易与之辈,虽说内力还是差了许多,可那打出的两拳却是直接导致花骨朵当晚一战失利的主要原因。
还有那奇怪而且内力庞大的一剑,让他同样感到有一种极大的威胁。
花骨朵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道:“大师兄,我很想和枭夜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可那凌小星一定会捣乱,而且还有其它高手,我挡不住呢。”
这白净的中年男人与花骨朵及般若都不相同,花骨朵与般若都属于体型硕大的一类,而这个中年男人就算是坐在那里,也看得出来身形纤长,倒是与枭夜破军无异。
而且他的年纪看起来也似比花骨朵小,不知道是修练了什么特别武功或是入门比花骨朵早,所以才能让一个大他十多岁的壮男叫师兄。
他当然就是须危的大弟子苍术。
苍术用刀将一个侍女刚刚从鹿腿上割在盘子里的肉放进嘴里,闭着眼睛慢慢咀嚼,一幅很是享受的模样,似未听到花骨朵的话。
花骨朵用金刀敲了敲榻边的扶手,大声道:“喂,怎么我每次有求于你,你便装聋作哑,师妹一动嘴,你便忙不迭地应承,大家都是一个师父,你对我的差别也太大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