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口一个小人了,你这么年轻又仪表堂堂,和那些下人可不一样,不要这么卑微。”杜妍毫不吝啬地吐出欣赏之词,果然见这少年两眼放亮,这么大的孩子哪有自尊心不强的?“要谢你就谢青青,如果不是她提到你,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个人,这次你做得很好,这赏银是你应得的。”
青青也笑道:“你就别推辞了,姑娘看重你是你的福气,再推姑娘要生气了。”
杜妍搭着宝树的手上车:“听青青说你除了木工好,还有一把力气,腿脚也快,你要觉得钱多就帮我办件事,我要去黑子里巷求医,你先行一步,帮我去那里的老堂医馆找到冠白楼郎中,跟他知会一声。”
这时候的南行还没有接触北齐的人,而楼氏的那个老下属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也没有告知他的身世,所以眼下的南行还是比较单纯的一个少年,成天为了饭钱和药钱发愁的普通人罢了。
对这样的人下手,杜妍有些心理负担。
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看着南行将那锭银子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略显俊俏的脸上满是希冀,甚至看起来有些憨厚,可是快速离开的步履却十分稳健,好像稍稍加速就能腾空而起飞檐走壁一般。
显然他“爷爷”虽然没把身世告诉他,但武功之类的却没少教,就连南行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是个小小的武林高手了。
而且杜妍隐约记得那些北齐人虽然人没出现,但在正式与南行见面前就已经暗中观察他,她不知道这时候北齐人来了没,或许就在哪个角落紧紧盯着,如果真是那样,她更动不得南行。
杀杀不得,赶走吧也没用,该记仇的他依然会记,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服了。
春柳和宝树、青青也爬上车,杜妍担心把这三个丫头单独留在府里,等自己回去不知道就被谁迫害了,于是全带出来,连古莲种子也带出来了。好在租的这车足够大,几个人完全坐得开。
马车缓缓开动,杜妍有些新奇,虽然记忆中原主做过无数回马车,但就她自己亲身体验,这是头一回。拨开帘子往外看,两旁皆是灰墙黑瓦,走出了巷子才看到房屋,或是朱门大户,或是调门小户,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和摊子。
又走了一阵,来到前门大街,这里已经在布置灯会,好不热闹,只留下窄窄一条过道让人车穿行。
看了一会,她又觉得无趣起来,靠在绣着牡丹花的大迎枕上,拿起之前看的那本书继续阅读。
相比起她的悠闲惬意,相府里却有人哭红了眼。
“三婶也是的,要么叫自己女儿嫁过去,我们父母双全的,怎么就能越俎代庖管起二姐姐你的亲事来。”满头丁香型饰物的六姑娘杜如愤愤不平地说道,“二姐姐你别哭,你就是不嫁,看三婶还能压你上花轿!”
二姑娘杜婧印了印红肿的眼角:“可老夫人首肯了,我还能违逆老夫人?”她叹了口气,“我也认命了,虽说钱家是商户,可毕竟也是老夫人和三婶的娘家,总亏待不了我……钱家表哥,听着也是个好的……”
方才三婶把她叫过去,说要把她说给娘家侄子,还是长房长孙,可再长房长孙,钱家是什么门第,相府又是什么门第?
“哼,再好也配不上我们相门千金啊!一个破秀才,说是才华横溢能春闺高中,可还有两个多月的事谁说得准,三婶还一副将亲事说给二姐姐是施舍你一般,今日大好日子还不让你出门,真真是气人!”
说着想到自己,都是庶女,就算再生气又如何,婚姻大事哪里有自己做主的份?心下不由悲戚且焦灼起来,抬高了声调道:“说来说去还是七妹妹造的孽,七妹妹闹了好大一场,以往还有几个媒人上门,可这些日子是半个也无,不然二姐姐也不至于……
……
(今天仍旧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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