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九月,也就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他便已经开学读书了,又怎么能够有幸回到了农村里面去呢?
不无羡慕的想着身在农村的堂姐,此时她的书包里应该满满的都是用塑料口袋装着香甜的桂花糕吧!
他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紧了紧自己略显肥大的沉重书包,看着门卫大叔缓缓的打开铁门,与其他的孩子一道,一溜烟的冲进了学校的大门之中。
新的一学季,新的开始与新的希望。还有一个,新的庄生。
他以为,当母亲在他身边之后,他便不再是留守儿童,自然也就有同学愿意与他亲近,却不想,似乎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已经回来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荷包里也已经有着那么五角一块的零钱了!
自然的,一切也就依旧。依旧没人与他玩,依旧没人与他做朋友。只有那些同为偏科生的同学,将自己的书包里的作业往他的面前一放,道:“英语,我已经做完了。数学作业,给我,快。”
庄生知道他铁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子的名字。
他在一些差生眼里,就是可以借来作业的书呆子,偶尔还可以在无聊之余欺负他一下,只要不过分弄伤他,那么他铁定是不敢与自己家的家长或者老师去告状的。
像是扒掉他的裤子,藏起他的红笔,在他洁白的本子上画一只乌龟,将他珍惜的课本卷成一卷等等的恶作剧,更是家常便饭一般。
他曾尝试着为这些事情去告老师,老师告诉他说:“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会招惹你吗?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更多的话他是记不真切了。
至于家长,他是万万不敢去说的。
懦弱,就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天性一般,也是校园恶霸们贴在他脸上的标签。让他无数次遭受屈辱之时,都只能默默的忍受。
记得那一年的小学,他因为与同学打架伤了眼睛,从而被请了家长。
眼睛伤得并不重,不过是花了五块钱买了一些消炎药而已。大方的舅妈就连医药费都没有让那孩子的家长赔,回家后,却罚他跪了整整的一个下午。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从那时候起,他便再也不敢与人动手。
学校里面的中流,也就是与庄生这般在八十个人之中,成绩排在二十名以后,四十名以前的学生。他们有着一个别样的称呼,那就是‘二中后备役’。他们中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在某一科的成绩之上或许不比班级前二十差,甚至还优胜许多,可是却总有那么一门两门的科目被拉低了分数,以至于成绩始终无法名列前茅。
就如同庄生的英语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考三十分,一年多以来,英语老师都已经放弃了他,每一次听写单词,别的学生需要拿到八十分方才能够通过,而他只需要拿到三十分也就够了。而当天记下的单词,或许第二天也就忘了。
他们也就放弃了自己偏下的学科,对于这些学科的作业也就马虎了起来,有的胡乱去做,有的便与人互相交换着去写。
他们潦草的字迹,大多数的也就是在发生这种抄袭行为的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庄生时常与这一批人交换作业,却甚少去问他们的名字,心想着若是要记住他们,便只需要在哪作业本的头一页上看一眼就好,却不想半年多下来,都始终不曾去看一眼。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正在做一件十分肮脏而又龌蹉的事情,同谋是谁,他还是不要记住得好。
至于班上前二十的好学生们,也就是俗称的‘一中后备役’,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庄生是谁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