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个可怎么说的,没得让人听了去,倒像是我跟这挑唆主子,再让哪个不长眼的听了去,说给绮大姐姐听,气坏了她可就是我的罪过了,二爷好歹歇歇火,早间绮大姐姐也不知道您这会子要用钱呀!”这声音滴滴翠翠,一听就是善言语的善月的声音。
听了这两句,绮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做的个好局呀!二爷房里装零散钱的匣子,并不只她一人知道,今儿早起打发了二爷去学里,她接到姨妈的话,让家去一趟,也就交代了蕊珠,钱在哪,平时重要的物件在哪,当时蕊珠可是说的好好地,让她放心,只管家去,二爷这一切有她呢,如今如何?
不过这善月是真劝还是火上加油?绮罗突然倒是来了兴致,知道二爷用钱定然是被人给故意引起来的,不过寻散钱做什么?不管做什么,只怕也是不急,不然不会有心思在这拌嘴,遂绮罗倒是定了心,也就慢悠悠轻悄悄地往东厢暖阁踱去。
绮罗走的越近听的也就越清楚,知道里头可不止一个善月,还有个爆性子的文霞,一时绮罗扯开了嘴角乐了,今儿这算是齐整了,二爷屋里的大丫头都聚齐了来打压她,不对,还少了个策划者蕊珠呢,也不知屋里这两个是被设计的还是主动的?
还没容绮罗多想,屋里的文霞出声了,“二爷也甭这么急,横竖我们不过是耍乐子,这又不是赌钱,没钱就没钱好了,二爷不会因为才输了几把就急上了吧?如今你巴巴地寻了绮大姐姐来,不过是舍不得拿你自己个随身的好物件压给奴婢们罢了,何苦拿绮大姐姐说事?”
她这话说的诙谐好笑,倒是让二爷乐了起来,听到这绮罗也就明了,今儿这事八成文霞事先不知道,不过还是聪明地给她说了几句解围的话,这情她领了,不过善月的态度倒是有些奇怪了,虽说她平时同蕊珠要好,也没表现出多乐意配合着蕊珠打压她这个管事大丫头呀?
不过不明白没关系,绮罗自付不会碍着这些人的所谋就是了,只要她们不踩了自己的线,她可是巴不得卸下这副担子呢,可今儿蕊珠如此行事,她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她得逞的,设了局想让二爷缴了她的权,今儿她还就交了,不过可是不会顺了你蕊珠的意!
这么一想,绮罗也就不再等了,故意加重了脚步,边挑起帘子,边笑嘻嘻地道:“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有兴致玩起了骰子,她们两个疯,二爷竟也有这兴致,不过二爷这会子怎么还在家,早起不是上学去了吗?”
她这一先声夺人,倒是令屋里的三个人具都一愣,齐齐住了话头看向她,瞧着绮罗面上平和,语气淡然,倒是都有些讪讪的。
瞧见她们这样,绮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怕是除开二爷,其他两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之所以表现的不自然,不过是,一个因着刚才在二爷跟前来了个顺水推舟又或者沆瀣一气,另一个倒是没合流也劝了来着,可也只是顺道而已,不过能顺道帮着打了岔,她绮罗也领这个情了。
兴许是心虚,平时一般不先开口的善月当先下了榻,道:“绮大姐姐来了,我们这哪里是真赌钱了,不过是没事做逗个乐子,这不二爷正好回来,说我们两个玩有什么乐子还不如带上他一块儿玩,这才想起来二爷其实是个没钱的。”说到这,她倒是撑不住乐了。
善月这一开了腔,二爷倒也缓了过来,兴许他日常是被绮罗唠叨惯了,虽说近来被某些人挑唆的有些不待见绮罗,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一缓了过来,忙就解释道:“今儿先生有事就交代了自学,我不惯人吵闹,就拿了功课家来了。”
二爷这一软了态度,文霞忙眼睛一转,笑嘻嘻地道:“姐姐可别当二爷贪玩不读书,二爷才刚进来见我们两个没精打采地玩的不痛快,这才想着凑个热闹,不想善月说是要来真格的,大家就寻摸着找铜子了,你不在,我们也不知在哪,善月就叫人寻你去了,这前前后后拢共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呢。”这丫头倒是个巧的,这算是明着帮二爷说话了,刚才她可是说二爷输不起来着。
按着平时二爷若是不上学在家,绮罗也是要督促着让他读书写字的,可今儿绮罗突然就没了这心气,自己本看着同他一处长大的情分,多督促了他日后好有出息,哪里知道这一年一年的,二爷竟然还嫌弃上了自己,真真是好心没好报了。
既然如此,她绮罗难道就是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哼,日后只要学里先生处过的去,她又何苦讨嫌,再说了,她一丫头也不懂读书的事,学问好不好的可不关她的事,她只要看着少爷不出大错儿也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