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见哥哥说出这话来,总算是放心了,知道哥哥绝对不是个傻憨的,如此他定不会为了报答姨妈的恩情而定下自己和表哥的事,遂绮罗越发没了顾忌,直接道:“哥哥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不会做那等白眼狼,不过我也不会迂傻地拿自己个做什么回报。”说完见哥哥赞许地点了点头,她的底气越发足了,接着道:“哥哥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出府了,姨妈会不会想着将我定给表哥?”
这话忒过直白了点,本不该女孩子自己个说出来,方木不由地看了眼一向稳重的妹妹,见她直直地看着自己,也没责备她不该说这不知羞的话,只皱眉道:“云娘,你既然这么说,定是有了些影子,那么哥哥就将话说开了,这表弟虽说人看着不错,可再好又能如何?他可是奴籍,我们家有一个你就够了,可是再不能搭上个奴才女婿了,虽说这话若是让人听了去有些不好,可在哥哥心里,谁也没有妹妹重。”
绮罗一听这话,觉得自家哥哥还是个有见识的,没觉得在高门大户做奴才下人有多体面,遂忙笑了道:“我知道哥哥的意思,我自己也是想着能家去的,且说句不害臊的话,难道我自己做了人家十二年的奴才还不够,还得搭上一辈子再加自己个的孩子?这么问哥哥,不过是我琢磨着姨妈是有这想法的,先一步见见哥哥也是防着姨妈会先拿话问哥哥,令哥哥为难。”
方木听了妹妹这话既放心又有些忧虑,他不是个蠢笨的,有个姨妈和妹妹在牛国公府里他们家这几年行事可是方便多了,就连他那小杂货铺子也没受到什么无癞的讹诈,若想日后能两厢如旧,这事还真得好好儿的同姨妈说,不过即使过后得罪了姨妈家,他也是不会松口让妹妹继续留下给人做下人的。
这么一定主意,方木遂深深地看了眼妹妹,认真地道:“妹妹,表弟不是不好,是不合适,你可得想好了?至于姨妈那,我们是得想个妥当的法子回绝了,不,最好是能不让姨妈将话问出口,这样大家面子上也就过的去了,再有,你放心,即使到了最后我们两家闹翻了,我们也是不会不顾妹妹的。”
绮罗听了哥哥这番话,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这世道可不只是她这等小门小户的女儿需要给家里添助力,就是那等高门大户的女儿,比如这牛国公府的大小姐,到了利益攸关的时候,为了家族也是得牺牲自己成全家里的。且绮罗是真没想到,看着憨厚的哥哥还有这等头脑和胆量。
看了哥哥一脸认真的脸,绮罗再也绷不住了,红着眼睛,淡笑了道:“这事也没哥哥想的那么糟,即使我同姨妈家闹的不好了,府里可是还有珍珠在呢,姨妈碍着珍珠也是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且她们在京里,我们在南边,两下离的远也难起冲突。”
绮罗这话也算是同她哥哥交了底了,虽说自己同珍珠相交是真心的,可说实在的,不管是以前还是往后的事,她也确实是要承珍珠的情了,府里有珍珠在,她也确实是不太怕的,不过同姨妈家闹的不好的话,也是会让人说闲话的,与自己的名声上也不好,所以最好还是不闹开了的好。在一个,在名分上,府里有姨妈家帮忙到底与人好说些,且旁人也信。
方木听的这话,心头嘀咕了下,不觉摇头道:“珍珠家确实帮了我们很多,可说到底,人家同我们没亲没故的也是不好让人家插手我们家的事,万事能自己解决的还是自己解决为好,在一个,江南和京城虽说离的远,可两府是一家,总有人两处跑的,到时传些什么回去,与妹妹可是不好,妹妹别急,容哥哥想个好法子。”
说完方木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沉重,未必能安了妹妹的心,忙又道:“妹妹且安心,虽说我们家如今种着府里的地,可爹娘和哥哥也合计过了,我们总不能老是靠着姨妈过,所以爹就同意了我去镇子上开了个小铺子,而不是留在家里同爹一起租种府里的地,即使往后这地种不成了,我们家也是不损什么的。”
想不到哥哥和爹娘他们早早就有了这些谋划,绮罗不觉对归家又有了新的期待,家里能和她一条心,是再好不过了,遂忙道:“嗯,有哥哥和爹娘做主,妹妹我不担心,不过,哥哥也别担心,这事若是想办好了,只怕我们要先出口堵住了姨妈的嘴,在一个,姨妈家的老奶奶估计不乐意我去给她做孙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