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人没想到绮罗会来去这么匆匆,屋里其他人尚可,唯独黄之才家的不高兴了,她好不容易想着趁女儿红玉在家帮着一起劝劝老奶奶,她再私底下交代交代绮罗如何讨好老奶奶,两孩子的事八成也就能定下了,如今这算什么?
儿子刚才不知怎么地被人给叫走了,错开了同绮罗见面热络的机会,到了绮罗这就更是令人不开心了,这板凳还没坐热乎呢,就要走人,难道是这丫头有什么别的心思了?这可不行,黄之才家的想着,自己这里累死累活的受了多少老奶奶的气,回头自家外甥女却是半点意思没有,这打脸的事,她可不能让它发生。
这么一想,黄之才家的心头一急,忙一把拉住绮罗的膀子道:“别走,今儿过年,大小姐再是脾气硬,也得体谅丫头才是,府里有家的大部分都放着家去团圆了,怎么就你还被指使着看院子,你可只是借给大小姐用的,那些正经该看家的不看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这也太过窝囊了些。”
绮罗对她姨妈是真没法说,看看这都说的什么话,让人听了去,她还如何在大小姐屋里混,不过,她也不是一点反击的余地没有,也不羞恼,只笑了笑道:“姨妈别急,我走是一定要走的,临来时我叫人帮着看一会子,若是不回去,人家可是要不信我了。”
见姨妈还想说什么出格的话,绮罗忙接着道:“正如姨妈说的,我就是这么个人,狠不起来硬不得,在大小姐的院子也就姨妈说的那种,没什么地位,不听大小姐还能如何?如今在大小姐院子可比不得碧波院那会子自由,不过,我也不是立时就走,只饭不用忙我的,我去红玉姐姐那屋子说一会子话,也就回了。”
黄之才家的也不过是心里不痛快,才如此不讲理了一次,听的绮罗这么说,她心里安稳了些,也知自己刚才是急了,怎么就一时气恼当着孩子的面说起了儿子的婚事,绮罗要走不管是因为大小姐还是别的都是女孩子的本分。
知道自己做差了,黄之才家的便松了松手道:“也是,既然如此,姨妈也不拦着你,唉,你这孩子也是命苦,愣是从一个好好的管事大丫头变成了一个无权无职的小绣娘了,行了,姨妈也不拦着你,去吧,同你红玉姐姐说会子话,她如今有了身子不好随意走动,正在床上躺着呢。”
“啊,红玉姐姐有小孩子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看看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今儿也好给我那小外甥带点见面礼。”绮罗是真为红玉高兴,话说的也就自然舒朗了。
黄之才家的听的这话心里也是高兴,顾不得同婆母和丈夫打招呼,就拉上绮罗往屋外走去,还边走边道:“很是,你是他姨妈,还真是要给他好好做几双鞋子,在我们南边,姨妈是要给小外甥做鞋子的,这个是吉兆,你还真无法偷懒。”
绮罗最是喜欢姨妈同她不遮不掩的说话,这么直接了当的吩咐,她心里安稳,心里暗暗祈求姨妈一直将自己看成家里的女孩儿,而不是儿媳妇,遂点头道:“知道了,姨妈放心,我会好好给我那小外甥做几双鞋子的,今年大小姐那边的针线忙,老奶奶的衣服只拿了布料来,没来得及做,也不知老奶奶会不会生气?”
听的这话,黄之才家的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绮罗,见她神情认真,并没有打探的意思,一时倒也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满意了。
两人走的这地正好没外人,黄之才家的一把将绮罗拉到离正屋有些远的小角落,小声地道:“绮罗,有些话,咱娘俩也不是外人,姨妈就同你说开了,按着姨妈的心思就是想着日后能长长久久地将你留在身边,你给姨妈说个实在话,你是怎么想的?”说完,黄之才家的深深地出了口气,这话她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