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猴子好了。”
“……越来越难听的乳名,你就不怕老二,老三将来埋怨你?”
“他们敢!”
赵铎泽轻轻的拭去姜璐瑶额头的汗水,拿过扇子轻轻的煽动着,最近很炎热,姜璐瑶坐月子弄得屋子里很闷热,稍稍移动就一身的汗,可谁也敢让她透风,万一着了凉气,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扇子好歹能让她稍稍凉快一点,在微风中,姜璐瑶依靠在赵铎泽胸口又睡过去了,赵铎泽见她睡熟,把扇子放到一旁,悄悄的移动发麻的胳膊,翻身下床,甩了甩胳膊,他蹑手蹑脚的离去。
儿子由姜二爷照看着,赵铎泽到也不怎么着急。
让赵铎泽有点差异的是,也不晓得姜二爷怎么同皇帝说的,永宁侯交出了侍卫兵权回了侯府,姜二爷却被留在了皇宫,这简直是奇迹好吗。
“阿泽。”
“岳父大人。”
赵铎泽向后张望着,“小老虎呢?”
“睡啦,我告诉你我外孙可乖了,虽然哭起来声音洪亮,专门往别人身上撒童子尿,不过我外孙长得好,身体壮壮,虎头虎脑的应了乳名,瑶瑶乳名起得真好。”
“您说得外孙,好像是我儿子。”
赵铎泽额头一蹦一蹦的,有没有这么欺负女婿的?就是显摆也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显摆。
姜二爷眨了眨眼睛,仿佛在想外孙和女婿的关系,“你回来的没有我早,所以你不能跟我抢小老虎。”
“……您在大同,我在江南,您跟我比距离?”
“我是讲道理,摆事实,哪里是同你比?”
“岳父大人。”
“我知道阿泽忙,我不是帮你照顾小老虎嘛,谁让这孩子像我嘞。”
“岳父……”
“行了,行了,你忙去罢,晚膳后,我让你抱抱小老虎。”
姜二爷一副他已经很慈悲的样子,赵铎泽心底抓狂,小老虎是自己的儿子吗?
“对了。”姜二爷正色了许多,缓缓的说道:“杨门太君已经被皇上关进了牢房里,你若是有机会的话,给她求个情,皇上听不听就不关你的事了,阿泽,人言可畏,你已经很让人羡慕嫉妒了,稍微行错一点,就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她就是去了,我也……”
“阿泽,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我不是说你得饶人处且饶人,而是你志向高远,何必同跌落凡尘一身污名的人计较?她就是用浑身的力气连你的衣角都碰不上,经过这次后,杨家……完了,让她活着看你显贵,对她来说只怕才是最大的折磨。咱们毕竟得了杨帅的好处。”
“我娘的事……”
“皇上已经给了你娘诰命,也处置了她擅杀孕妇的罪过,其实纵使你求情,皇上也不一定能饶了她,面子上的事情,一定要做,哪怕你背后再报复她,当面也得……官场上的人都是虚伪的,所以我不乐意做官。”
赵铎泽想了想问道:“赵铎溢呢?”
“他过两日回京。”
“北边的防线他稳定了?”
“哎,他已经尽力了,可戍边军已经不是杨帅那个时候的戍边军了,他的战法听我爹说是没错的,可惜执行上出了偏颇,八大总兵又有几个会听他的命令?”
姜二爷摇头叹息,“我想拽他回来,可看他的样子,我下不去手,他纯粹的仿佛圣人一样,我这等小人碰到他只怕会被烤化了。”
“皇上会怎么处置他?”
“毕竟他也是有功的,起码的战策没有问题,又有杨帅的余威在,皇上会厚赏他,你出继后,只怕世子的位置会落在他身上,不过秦王府的权势会进步一步被消弱,第一名门该换人做了。”
“一会我去寻岳父。”
“做啥?同我抢小老虎?”
“不是,我想听听北方防线的事情,岳父去过大同,您了解得比我清楚。”
“阿泽……”
“戍边也许也是我的使命,燕亲王的封地就在最接近蛮夷的地方。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了领兵,习惯了同将士相处,等送走了燕亲王,我……会自请戍边。大明第一名门的名头,我不要。”
“你想同瑶瑶分开?”
“不,我会带着瑶瑶一起去。”赵铎泽缓缓的说道:“小老虎会留下。”
“你让他们母子分离,瑶瑶……”
“她是我妻子。”
赵铎泽眼底闪过不忍心,“如果她想留下,我也不会反对,可我更希望她随我一起去,小老虎交给岳父大人,我是放心的。”
姜二爷动了动嘴唇,早就晓得有高远志向的人对儿女不会像他一样看重,若说赵铎泽的决定错了,姜二爷又说不出口,如同瑶瑶说,每个人个性不同,要走的路也不不同。
不是姜二爷走的路就是对的,适合所有人。
姜二爷叹息道:“罢了,只要瑶瑶同意,我不拦着你。”
“多谢岳父。”赵铎泽一躬到底,尝过权柄的滋味再让他在京城安享富贵,他会很不开心。
过继燕亲王缩短了他崛起之路,把戍边军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江南和北疆相互呼应,皇上都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要实力够强,小老虎在京城稳如泰山,也许皇上会很快把小老虎送回给自己。
宫变之后,皇子损失殆尽,皇帝经历大不如常,不借此机会掠夺权利,将来他一定会后悔。
“王爷,息怒,息怒。”秦王妃安抚着暴怒的秦王,“您伤口还没好,肝火太盛不利于养病。”
“息怒?本王怎么能不发火?”
秦王的双腿被打断了,坐在椅子上,“赵铎溢竟然不遵圣旨去了北疆,你让皇上怎么看本王?这些年本王积累下的名声都被他毁了。还有赵铎泽……他竟然把祭田给冲毁了,他是要绝我秦王一脉的根基吗?”
两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秦王心情及其的郁闷,暴躁,最让秦王无法忍受得是旁人看自己的目光,怜悯,幸灾乐祸,说起被他放弃的儿子赵铎泽时,他们都是满口称赞,好像他犯了很大的错误一般。
秦王妃道:“世子爷即将出继,王爷,您以后再想骂他只怕也骂不到了。”
“本王反对他出继……”
“皇上口谕都下了,王爷还是看开点好。”
秦王妃也心疼被冲毁了良田,经过几番折腾,秦王府的家底败进去三分之二,如今王府连表面的荣光都扯得干干静静,秦王妃对此很失望,可她努力了一辈子如果得不到世子的位置,她的付出,谋算,岂不是更亏?
“王爷,世子爷来看您了。”
“让他进来!”
秦王板着脸,下意识的挺起了腰杆摆出父亲的架子,赵铎泽还敢来见他?
门口闪过一高大的身影,秦王夫妻一起看去,赵铎泽风尘仆仆,靴子上还沾着泥泞,发髻略显得松散,本来应该很狼狈,然赵铎泽此时平淡中隐含着一抹凌厉的气势。
不愧在江南呼风唤雨的人,纵使穿戴寻常,也如同展翅的雄鹰,地上的人仰望雄鹰搏击长空。
“父王。”赵铎泽拱手道:“江南祭田的事情,儿子以为还是同您解释一番得好。”
“王爷。”秦王妃推了推秦王,低声道:“皇上都没说什么,您此时怪罪世子爷不妥。世子爷可是救下了江南的百姓……”
这点让秦王格外的郁闷,承受巨大损失的是秦王,得到巨大好处的人却是赵铎泽。
秦王妃提醒的话,秦王也晓得是正理,压下满腔的愤怒,“本王也不是小气的,江南的事情……你做得很对,本王如果去江南,也会做出同你一样的选择。”
“我敬佩您的深明大义。”
赵铎泽淡淡的说道:“等有机会,我会向皇上为您请功。”
秦王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什么时候沦为用赵铎泽请功了?他的损失皇上不该给个说法么?
赵铎泽道:“您不必再担心江南的案子,但凡涉及王府的罪证我都抽出来了,也向萧大人打了招呼,该封口的人也都封口,江南官场闹得再厉害,也牵连不到您。这也算是我最后为您做的,过几日……我只能教您堂叔了。”
“阿泽,你想出继?你舍得秦王府?”
“您不是一项以圣命为上吗?皇上的口谕,您敢不遵?况且我在您身边,总是让您生气,离开也许才是尽孝。”
赵铎泽撩起衣摆,跪在地上,“父王,儿子给您磕头了。”
“你……”
秦王不想让他出继,可赵铎泽磕头就表示父子之情已断,眼前争气出息,有可能振兴王府的儿子不在是自己的了,秦王心底很不舒服,赵铎泽若是平庸,他不会舍不得,偏偏他要去做燕亲王世子。
“你怎能没有良心?阿泽,你是我儿子,我去同皇上说,我不能出继你!”
“如果换子前,你把我当儿子,换子后,你对我多些疼爱,在江南事情之前,你不让我去去顶罪,如今宁可抗旨,我也不会离开您,可惜……您什么都没做,如今您如果还疼我一分,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赵铎泽缓缓的起身,“告辞了,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