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烈和庵古看着马菲,心里都奇怪,为何马菲要这样做?不是应该留下连九棋和刑术两个人,这样更好吗?但马菲心里有其他的打算,毕竟女人的心思要比男人缜密一些。
刑术没有反对,也知道马菲要做什么,于是点头默许了。
其他人都去测量距离之后,刑术开始绕着中心部位的那个广场走着,马菲则跟在他的身后,踩着刑术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刑术走了一圈后,在本子上记下先前的步数,转身时,却险些撞到马菲。
刑术问:“你跟着我干嘛?”
马菲却道:“谁跟着你了?我是在帮你验算呢。”
刑术放下本子:“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马菲看了看四下:“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智商的确高,但是情商是负数?”
刑术皱眉:“那又怎样?”
马菲道:“这个世界,情商高的人比智商高的人活得要自在轻松多了。”
刑术道:“那你觉得你是情商高,还是智商高?”
“我?我情商要比智商高那么一点点,不过基本上持平。”马菲故意挤出一副笑脸,“总体来说,情商高一些。”
刑术又问:“那你认为自己活得比我自在吗?”
马菲指着刑术:“你看,只有智商高的人才会纠结地和我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在这种时候,情商就应该发挥作用了。”
刑术将本子递给马菲:“好,那请你用你的情商来计算下这个小镇的大概面积,还有相关的一系列没有解开的谜团,当然,我也并不是认为自己智商有多高。”
马菲笑了,决定刺激下刑术:“刑术,你知道为什么贺晨雪不选择你吗?”
刑术愣住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刑术抬脚要走,马菲叫住他:“因为有些问题对其他人来说,完全不重要,只有你认为重要,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刑术摇头:“不懂,说清楚。”
马菲道:“有些事,提到明面上来说,会让人很尴尬,因为当事人的心里也许比你还难受,曾经贺晨雪也那样,你父亲连九棋也是那样,就连此时此刻,你让我把先前我主动提出的贺晨雪的事情也拿到明面上来说,也是一个道理。”
刑术皱眉,微微摇头。
马菲道:“很多事情,只看结果,不要求过程的,你不需要把每一件事都当做一个谜题,就算是,旁观者也只想知道谜底是什么,大部分人对你如何揭开的过程并不感兴趣。你在贺晨雪跟前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凡孟,这是你的愚蠢,你不止一次在连九棋跟前提起往事,说起你母亲,也是你的愚蠢,就连刚才我主动提到贺晨雪,你还要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你的愚蠢,你难道不知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喜欢听到男人提起他的前女友吗?即便是女人主动提起来的。”
刑术叹气道:“哪儿有那么复杂?你烦不烦?”
“对呀,一点儿都不复杂,是你自己弄复杂了!”马菲声音提高,“自从你和连九棋是父子这个事实被捅破之后,你就开始每一件事都针对他,但是在没有捅破之前,你明明已经知道他也许就是你父亲,但是你却可以做得像没事人一样,那样就挺好,何必非要求个说法呢?”
刑术摇头:“我懂了,我尽力吧。”
刑术突然这么爽快,让马菲都有些意外:“你真的懂了?”
刑术想了想,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难,不过他还是又点头道:“懂了,真的,别再说了,我会觉得好烦。”
马菲道:“行了,我不再提了,你自己考虑好吧,你曾经也不止一次说过,只要出来,就是一个团队,团队就要有团队精神,所有的矛盾都要放在平安回去之后再解决,你别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刑术点头,不再说话,马菲也将话题转到计算广场面积上面去,许久之后,其他几人也返回,将自己的步数都说了出来,刑术简单计算之后,合上本子:“粗略估算,单是广场和街道的面积差不多就十一万平方米的样子,还没有算上周围的其他面积。”
墨暮桥道:“也不算太大,最多算是一个中型偏下的居住小区的规模,按照市镇来算,根本不大。”
刑术道:“所以,我认为这个小镇是缩小的,而且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忽汗城的旧址应该是这个的十倍以上吧,但是以前忽汗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庵古看向南面:“我们应该去找出口上去了,天色又快暗下来了,等我们上去之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刑术点头道:“走吧,我们先上去再说。”
六人朝着南面前进,找了一圈后,才在一座建筑中找到格罗莫夫所提到的那个上去的洞口。
刑术用手电照进洞口,发现洞内不管是洞壁,还是那些破烂的石头阶梯,都是暗红色的。
刑术转身看着其他人道:“洞里被人用血刷了一遍。”
庵古上前看着:“什么意思?没听说山妖以前干过这种残忍的事情。”
托尔烈也摇头:“我也没有听过金雕部落或者乌拉尔汗部落有这种传统。”
墨暮桥上下看了一圈,肯定道:“是警告,难怪我们在下面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过渤海遗民。”
“警告?”马菲看着阶梯,“是警告上面的人不要来到这个地方吗?奇怪,这里不是他们怀念故土的场所吗?为什么还要警告人不要下来?”
“我们中国人讲究一个‘叶落归根’。”一直没说话的连九棋这才开口,站在最后的他,转身看着身后的那个小镇,“这个地方的确是他们怀念故土的场所,也是他们叶落归根的地方,还记得上面那个雪坡吗?记得那个冰葬地吗?金雕部落的传统是将人葬在那里,下面就是渤海遗民殉葬的场所,托尔烈,你们把人葬在什么地方?”
“不一样。”托尔烈回忆道,“但通常都是葬在山脚下面。”
连九棋问:“是朝着四季山的方向吧?”
“是。”托尔烈点头承认,“必须朝着四季山的方向。”
连九棋点头:“那就对了,这里是葬地,没猜错的话,下面全是尸骸,以前我在东南亚的时候,见过一个村子也这么做过,那里修建有中原的老建筑,建筑中有一口井,井很深,里边扔的全都是过世者的骸骨,这叫叶落归根。”
刑术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是警告,警告的是上面的人不能下来,也同时警告下面的魂魄不能上去,双重的。”连九棋先是指着洞口,然后又转身看着小镇,“不管是铁鹰部,狼首部还是渤海遗民,死都要葬在与四季山有关的地方,加上先知的那些能力,有可能与死而复生有关系,同时,也可以推测出,他们当初来这里,并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而是被迫的,如果不是被迫,怎么会出现这么血腥的警告?又怎么会导致三个部族之间的分裂和厮杀?”
刑术仿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先知一直在操控他们,不让一家独大,用留下来的圣物,让他们自相残杀,但先知选择了最好操控的渤海遗民留守这里,让最不好操控,也是战斗力最强的铁鹰部和狼首部一个在山外,一个在山脚,即便是敌对,但最终的目的都是守护四季山?”
连九棋点头:“大致如此,这只是我的推测,也许并不准确,我只是敞开了想一想而已,至于事情是怎样,我们上去找到其他的线索再说。”